刷刷地站着两排,有希望小学唯一的一个老师带队等着迎接他们。
那带头的老师年纪不大,应该是那种刚刚大学毕业的自愿教师,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见到他们的时候分外的腼腆,只是抢着要帮聂昱谦拿行李。
聂昱谦这个时候已经收起了以往一直笼罩在他周身的戾气,也或许是因为他穿的格外休闲,整个人也有几分儒雅温和,其实子苏知道,这样子的他,真的很像立言。也许不应该说是像,真的是一模一样,只要他收敛起那种疏远冷漠,他和聂立言一模一样。
“聂先生,凌小姐,没想到你们真的能来,孩子们真的很开心。”那带头的老师在前面带路,是个女孩子,长得挺清秀的,能在这样的地方自愿支教真的很不容易,她笑眯眯地介绍自己,“我姓张,孩子们都叫我小张老师,真是谢谢你们。”
子苏脸色一直都是惨白着的,聂昱谦由始至终都是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腕,她挣脱不了,浑身紧绷着,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时候,有个孩子怯怯叫了声:“立言哥哥!”
子苏的心猛然一抖,连唇上最后一丝血色都消失殆尽。
他是故意的,聂昱谦一定是故意的!他就一定要这样折磨自己么?他已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他还要拿立言的遗愿来折磨自己?
她回头看他,没想到他却是笑着答应了,还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子苏的唇抖得更是厉害,却死死地忍着没有发作。
有了一个孩子开了头,其他的小朋友也热络了起来,一帮孩子都七嘴八舌叫起来,像一窝小鸟,马上热闹起来。几个小女孩叫子苏:“子苏姐姐!”
子苏知道自己的脸色很难看,她勉强地笑了笑,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应声,她知道自己很奇怪,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在场的人除了聂昱谦之外,都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还以为她一路颠簸着过来,可能是晕船了,还是那个小张老师先开了口,“我看凌小姐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我们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这里的资源比较紧缺,所以只给你们安排了一个房间。”
顿了顿,又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我知道聂先生和凌小姐是未婚夫妻,所以就擅自做主帮你们这样安排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子苏依旧是没有做声,聂昱谦倒是温和地笑了笑,“好,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来,你们先跟我来吧。”
子苏知道自己即将失控,她也需要空间,所以她没有排斥,跟着聂昱谦就和那个小张老师一起往小木屋走去。
这里的条件差,但是很显然他们住的地方有人打扫过,虽然是很简陋的房子,但是挺干净的,小张老师把他们带到就去了学校,说还有一节课,等晚上的时候再来请一起去吃饭。
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子苏一直抿着唇等到房门被关上,确定人走远了,她终于忍无可忍,“聂昱谦,你到底什么意思?”
聂昱谦好像早就已经料到了她会这样一副表情,不过只是轻轻地扬了扬眉,不答反问,“你说我什么意思?”
子苏恨不得冲上去扇他一个耳光,双手紧紧捏成拳头死死忍住,声音却是止不住地发抖,“你是故意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讨厌我恨我都好!可是你为什么要拿立言来刺激我?还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你难道没有心的么?那也是你的弟弟——”
“你以为我这是在报复你么?”聂昱谦瞳孔微微一缩,面色已经十分的勉强,他眯起眼眸,一步一步逼近子苏,最后将她逼退在墙角边上,他才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嗓音带着几分压抑的紧绷,“凌子苏,你一直都挺聪明的,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觉得我是在拿这件事情折磨你?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么?不,我想你已经忘记了!”
他顿了顿,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捏着她下巴的手渐渐地滑到了她的颈项,陡然一用力就掐住,嗓音带着浓浓的挖苦,“你问我有没有心,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的!你和立言在一起那么多年,你不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么?你害死了他,可是你却从来都没有为他做过一件事情。那天我带你去参加一个慈善基金会,你竟然对我说谢谢,我以为你会反省的,你应该对我说的是对不起三个字,而不是谢谢!五年,五年的时间,你竟然只顾着你自己谈恋爱,结婚,却从来没有想过为立言做什么事情!现在你又一副质问的嘴脸来讽刺我有没有心。凌子苏,你可真是厉害,不要装出一副自己很爱立言的样子,你这个自私的女人,我带你来这里只是让你知道,你到底是忘记了多么重要的事情,让你认清楚,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而我,就算再冷血无情,我也不会拿立言来开玩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