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方正回身,用马鞭子指了一指:“回大人,就在那边的山根下。”
林放鹤端坐马上,张望几眼,说:“从那边到官路,大略也不过一二里路程。按说就算陆根生喝醉了酒,只要他来到官路之上,哪怕醉卧在地,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方正说:“谁说不是。既然没有见到人,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陆根生根本没出来,二是他因为醉态朦胧,不意之间竟岔到别的路上去了。”
林放鹤颔首,问:“这些天,你们在附近村庄发下人去找了吗?”
方正轻叹一声:“早派下了人,会同本地里正、保丁,百般搜寻,只是踪迹全无。十多天了,连鬼影子都没有瞧见。”
林放鹤笑道:“那就怪了。难道这陆根生、竟人间蒸发了不成?”
众人来至高桥村。方正过去调查取证,来过两次,因此熟门熟路,头前带领。大家沿着街道往前走,绕过一株古柳,又叉进旁边的胡同,走了几步,前边就是陆根生的家。
林放鹤停在门口,望了几眼,颇觉眼熟。
心内纳罕,待得他再仔细一端量,忽然吃惊地发现,原来这陆根生的家,不就是昨天他送那个小女孩陆爽回来、与艳丽妇人发生争执的那地方吗?
方正见大人面色有异,便问:“怎么,您难道来过?”
林放鹤一笑:“似曾相识。”
差役上前叩门。
不一会,两扇门拉开,一个身材丰腴、描眉画目的妇人立在门口。两眼向外一瞟,带理不理:“你们又来干啥?”
方正凛然正色,说:“陈宝珍,不许放肆。这位是刑部林大人,代罗知县前来勘查案子,还不赶快迎接!”
陈宝珍果然眼尖,只见了一面,还能记得林放鹤的模样。听到方巡官斥喝,不仅不怕,还掩口笑道:“什么大人,不就是个跑江湖卖野药的大夫?”
唐羽在马上挥鞭一指:“掌嘴!”
林放鹤摆了摆手,说:“不要吓她。”又道:“陈宝珍,本官今天前来,是为了你丈夫陆根生失踪一事。所有问话,你均要据实回答,不许推诿搪塞!”
陈宝珍嘴唇一翘,冷笑说:“查案你们该去问凶手,那姚四不是都招认了?跑到我一个女人家干吗,我丈夫又不在家。你们都是读书之人,难道不晓得名节事大。还是衙门里没事消遣,胡乱找点是非、拿一个弱女子开心!”
林放鹤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中益发感到这个女人绝非寻常,不易对付。
他忍住恼怒,说:“律法规定,每一个大明子民都有配合官府调查案件的义务。你要想清楚,一意孤行,言语尖酸,只会给你自己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陈宝珍并不服气:“你少蒙哄于我。”
林放鹤冷冷一笑,喝令衙卒:“来呀,这女人藐视王法,侮辱本官。给我拖下去,狠狠抽她二十鞭子!”
几个衙卒一声吆喝,如狼似虎地冲上去,揪住陈宝珍,扳倒了往地上按。饶是她性情泼辣,此刻也吓得花容失色。
一个衙差则揭开后背衣服,抡起鞭子就要抽。
陈宝珍抬起头,咬紧牙关,怒叱:“我犯了什么王法,你只管一条条说出。何苦拿一个女人逞你的官家威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