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的突然转动。周意致忽然明白了与之前情况的相似之处,那一次是血肉身体的不断锤炼,将一块铁胚熬炼成精钢。而这一次便是对神魂的不断锤炼,一次次耗尽再恢复,应该是是气旋再次转动的原因。
奈何情况实在糟糕,没有这个时间与精力再次锤炼,此刻每在河中多待一秒,对于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周意致强撑着将最后一块固定在阵法上面,光芒一闪而过,大坝阵法飘渺朦胧的美感逐渐蔓延,只是周意致没有来得及欣赏这阵法蕴含的美丽,被掏空的他听着身后如雷般的巨浪,勉强把自己塞到了阵法里面的缝隙之中。
……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要死定了。
平景大坝上的土木修路者此刻大部分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这绝望的事情。
遮天蔽日,带着毁天灭地的姿态,搅碎一切的浪潮之威,远超他们的预计之上,极其惊人的速度,波涛撕碎一切,席卷一切,土木修者就这么抬头仰望,滔天洪水便已经涌至。
就在这时,一阵淡黄色的亮光逐渐冒出,粗糙的大坝开始变得光滑,与身后的山川山脉一同呼吸,脚下的泥土再次变得沉稳有力,令人心安。光芒凭空而立,浪潮如同被一套看不见的屏障横空挡下,不断的冲击,大坝不动如山,如同这身后无数年来屹立不倒的山川。
大巴上的土木修者全部都有些不可置信,竟然……竟然真的成功了?老板你有这水平,你不去阵法界大放异彩,窝在一个小村子里面当界主?
随后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有了阵法之后的平景大坝,可以阻拦即将到来的浪潮,不用死了。
此时仍是水流汹涌,那比之前已然好上太多。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响了起来,因为他们所有人看到,周意致从水中冒了出来。
他的衣衫有着许多破口,鲜血从伤口溢出,还有一只鱼咬着他的手臂不肯松开。
他在浪潮之中,一出现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身上的伤口震撼人心,修好了阵法,老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还有那条鱼是怎么回事?
惊喜声不绝:“老板快快快上来!”
“老板干得漂亮呀!”
但他们很快笑不出来,一个浪潮打来,浑浊的巨浪冲在周意致的身上,然后他的整个身体就被推动淹没海底,周意致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意致在阵法中躲过了最为狂暴的浪潮,然后在回荡被冲刷了出来,只是在浪潮之下将他冲得七荤八素神志不清,晕倒过去。
?
“快快快,老板已经晕倒没力气了!”
一声叫喊,他们这才如梦初醒,如下饺子般土木修者一个跟着一个跳下去,一拥而上。
……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湿漉的土木修者坐在大坝,脸色惨白,众人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
他们得救了。
绝境逢生。
可没有找到周意致,如此浪潮之下,失去意识其命运可想而知,这位带他们过来的界主生存的概率已然极小。
本应该是劫后余生当中的喜悦和放纵荡然无存。
大坝此刻气氛极为寂静沉默,突然有人忍不住痛哭起来,这一哭声如同传染般蔓延整个大坝。
因为他们知道,可以说他们的命是周意致换来的。
泪眼朦胧中有人看见一个身影逐渐向着大坝边缘走去。“你干什么,张生!浪潮还没有彻底结束,很危险。”
张生头也不回,一个猛子再次扎进了蒸恬大河:“再找找!”
......
一处安全地带。
白队长和井繁村平景大坝附近的村民已经安顿下来,有些带着粮食的村民正在为他们煮着食物,煮好后率先递给了消耗最大的白队长几人,几人也没客气,端着热粥小口的喝着。
吃着热粥,他们心思全部放在了远方,看着远处的响动,却也仅限于响动,没有出现其他画面。这让他们一直悬着的心放下来,脸上不由自主多带着几分笑意。
看来界主还是做到了呀!白队长不由得再次为自家界主得意起来。
白队长放下心来,一连多喝了几碗白粥,与周遭村民有说有笑,就在这时一名前往大坝的土木修者正飞快的赶了过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悲伤,不知道为什么,白队长突然心中不妙。
这位修者脸上神色恍惚,在看到了白队长后,知道他是与周意致一起过来的村民,带着羞愧:“周界主……他为了挽救我等的性命,守住平景大坝,独自下水,将阵法修复,随后力竭昏迷被浪潮打散,不知去处……”他将周意致的事情全部说出。
周遭的村民全部放下了手中干的事情,他们在今夜之前并不知道周意致的名字,可听着这位土木修者的话语,他们全部神色动容。
这平景大坝面对的恐怖浪潮,让他们每个人都倒吸口气,而后众志成城,牺牲为周意致谋一条活路,不禁点头,这是个无奈但正确的选择,而最后周意致没有选择离开,反而是做出了相反的抉择,更是让村民震撼到不知该如何讲话。
他本可以在土木修者的牺牲下离开,这样存活的概率肯定是最大的,可却毅然跳下河,修复阵法,甚至力竭,舍生取义。
慢慢地周意致的身影,在此地所有村民已变得高大无比,不远千里赶赴村落,舍身取义挽救大坝,可以讲自己的性命正是在这一位手中得救,好一位有情有义的天骄人物,他们齐齐鞠躬,为这一位希望渺茫的真男人祈福。
“界主大人掉落河中,下落不明。”
听着这最为关键的话语字句,白队长手中的热粥掉落在地,滚烫的粥液洒在他的脚上,毫无感觉。
……
而在一片不知名地方。
周意致昏迷倒地,他的身边有着许多的虾草鱼蟹,他整个人就在河货的汪洋中。
突然空间里一阵狂暴的吸力,身边的虾蟹鱼肉少了许多,而那条从一开始就咬着他的怪鱼,一如既往坚持咬着手臂,没有被吸力吸走,反而是周意致的血液在空气中流动。
吸溜声响个不停。
“足訾!”
似乎吃到了什么极为甜美满足的东西,舌头吸溜的声音,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足訾,足訾。”
形状像猿猴却长着鬣毛,牛尾不停地晃动着、长满花纹的双臂,马蹄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周意致的身边。
异兽眼中极为灵动,舌头一点点舔着周意致的身上溢出来的鲜血。
周意致的伤势在这舔舐之下一点一点好转,他的手开始颤动。
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