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外,声息全无。
西门独步在神像后面又待了一阵,这才爬出来,心想:“这些叫化子只顾着赶路,连火头也不灭,正好给老子烤干衣服。”走上几步,在火堆旁坐了下来。双手往火上一伸,一股暖意袭遍全身,顿觉说不出的舒服。
边烤火边想:“胡老六说魔教凶残狠毒,一提起来似是人人深恶痛绝。哼,他们名门正派又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了?一个个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只怕比起魔教来更加不如。”
他这些日子以来迭遭磨难,屡经艰险,所见所闻俱是白无秀、长清子这等自私残忍之辈,心中对这些名门正派委实无一丝好感,反觉这为人所不耻的魔教似要亲近的多。
又想:“武林中都传爷爷与魔教同流合污,到底真相是不是这样?还是爷爷蒙受了不白之冤,被他们凭空诬陷?哼,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爷爷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还爷爷一个公道。”
大火烧了一阵,火头渐渐转小。西门独步出神良久,转头往庙门口一望,已能见到光亮,原来是天亮了。他一摸身上衣衫,已然干透,心想:“天亮啦,这便走吧。”站起身来朝庙外走去。
出得庙门,一股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一嗅之下,令人心旷神怡。只见远处青峦叠翠,云与青山连在一起,淡淡的几乎分不出来,道路两旁的草木经昨夜这场大雨一洗,更是青翠欲滴。
西门独步走出山坳,转上了大道,在道上便走便想:“丐帮大会时间紧迫,胡老六这些叫化子一路上须得不吃不喝才能赶到,老子虽然也想去凑这个热闹,终不能像他们那样空了肚子赶路。嗯,丐帮大会参不参加无所谓,不过这位什么陈帮主倒是大可一见。”
他既不想参加丐帮大会,自是用不着拼命赶路。这天在道上该吃的时候便吃,该休息得时候便休息,于路向人打听,问明了去南阳的路径,直到第二天午后方始赶到南阳。
西门独步从东门进得城,只见城中高大屋宇栉比鳞次,数也数不过来。街道两旁的商铺更是一家连着一家,也不知有多少。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自有一种繁华,一时也说不了这许多。
他想丐帮既在南阳召开大会,城中乞丐必多,哪知寻找多时,竟连一个乞丐也不曾见到,心中不由暗暗称奇。走过几条街,仍是没能见到,便想向路人打听。
这时旁边一条巷子里前前后后走出三个人来。西门独步一见,心下大喜,只见这些人蓬头垢面,身上衣衫破烂,却不是叫化子是谁?当即走上一步,抱拳道:“这位老大哥,请了。”
当先一位年老乞丐道:“小兄弟,你有什么事?”西门独步道:“请问你们三位是丐帮的吗?”那年老乞丐点了点头道:“是啊,有何指教?”
西门独步微微一笑道:“贵帮丐帮大会是在南阳城里召开的罢。”
那年老乞丐道:“你来迟啦,大会已经散啦,帮中兄弟已各自离去。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身后另一名年轻乞丐不耐烦道:“老杜快走,跟这小娃娃啰嗦甚。”西门独步笑道:“老哥你先别急,在下向你打听一个人。”
那年轻乞丐没好气的道:“你想打听谁?”西门独步道:“我想打听的这个人,便是贵帮的陈帮主,不知他眼下在不在城里?”
那三名乞丐一听,心中都是一凛,脸上登即现出恭谨之色。那年老乞丐抱拳道:“小兄弟,你找我们陈帮主有事吗?”
西门独步道:“也没什么事,在下只是听人说道贵帮主义薄云天,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汉,心生仰慕,便想见一见他老人家一面。”
那年轻乞丐哼的一声,拉下脸来,说道:“想拜会我们陈帮主的人,武林中不知道有多少,我们帮主身份何等尊崇,哪能让人说见就见。小娃娃,你还是打消念头吧,我看你是没有希望啦。”
那年老乞丐一皱眉,瞪了他一眼道:“你胡说什么?”向西门独步道:“小兄弟,我们陈帮主此刻正在马祖德家里作客,还未曾离去。至于能不能见着他老人家,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在下身有要事,恕不奉陪,告辞。”一拱手,三人扬长而去。
西门独步急道:“喂喂,那马祖德家是在哪里啊。”
那年老乞丐更不回头,大声道:“街上庄子最大的那家就是。”说话之间,人已去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