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雨施鸢随着喜婆走出,至厅门,忽停住,回头道:“白宣,你呀,真真的是空生了白师叔的一副皮囊相貌,白瞎了。”
鲜红的嫁衣华美如赤日明霞,不知怎的,琉雨施鸢突然就想起了当日在羽渊洞口,她朦朦胧胧的看到的那一片辛红灿烂的垂阳夕照,和那夕照下的琉璃一般的影子。
白师叔的死,一直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扎的她窒息难耐。琉雨施鸢悔疚交加,丢了魂儿似的想要找他寻他,以弥补一二她所犯下的罪大恶极。而今,她好不容易的见到了他,虽然貌是人非,她却也开心极了,满腔满意的愿意对他好,想着带他回长留,护他渡劫,助他登仙,早日脱胎,重归帝位。
其实,琉雨施鸢并不太能懂得这‘婚娶成亲,嫁作人家妇’到底是一个什么意义,于她的意识里,那不过只是个繁杂有趣的仪式罢了。这仪式跟过家家的区别就在于,成亲,是须要诚心的,真心实意的想要当一个新娘子,但过家家便无须这份虔诚了。
青庐堂上,红毡铺地,彩绸绕梁,大红的双喜金字临堂高挂,朱蜡俱燃。
琉雨施鸢却扇而入,雍容华贵的凤冠霞帔缓随着她轻轻迈起的步子玎玲作响,如风铃一般。她很喜欢这一身装扮,虽说是有一些冗沉,可红得漂亮,三千桃花拟红妆,春风不醉人自醺。
“一拜天地,祭上苍!”礼官喝道。
众人连呼‘大喜’,簇拥着新人跪天拜礼,哄然欢跃。
“二拜高堂,祭宗祠!”礼官又喝。
二人再拜。
“夫妻对拜,成天眷!”礼官长声而道。
那礼官的话音未落,忽只见一侍卫仓皇闯入,急声禀道:“寨主,祸事!祸事!”
白宣怒道:“什么祸事,太爷我今日成亲,是喜事!”
侍卫喘息道:“启禀寨主,那炎帝部族的九黎蚩尤遣军至我寨中抓壮丁来了!”
白宣惊道:“在哪?”
侍卫禀道:“此刻还在燕子门处,正于这青庐方向行来。”
白宣顿时跳脚骂道:“猪脑袋的东西!长脑子是用来拉屎的么!此时才报,早干什么吃了,怎么不等我被抓去了壮丁再来回禀!”
侍卫被骂的瑟瑟发抖,心中纳罕:“还要等到寨主被抓了壮丁之后再报?难道是我禀早了不成?”
白宣急得团团转道:“去哪藏?藏去哪?哎呀,我的老天爷嘿!这可如何是好呀!”
“不必藏了,这喜堂上所有的人,你们一个也逃不了的!”一身高九丈玄甲黑袍的魁梧将军沉声喝道。
白宣叹息,转身谄笑迎道:“刑天将军误会了,将军屈尊驾临寒舍,顿使草庐蓬荜生辉,我等夹道相迎还怕不及呢,又怎会想着去逃呢!”
琉雨施鸢轻碰屏翳道:“没想到白师叔转世之后,这讨好献媚的功夫竟是修炼到如此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炉火纯青、走火入魔的境界了,嗯,可堪比‘嘴将军’小翳了呢!”
屏翳抱拳谢道:“多谢雨老大的谬赞!小可愧不敢当,却之不恭了!”
琉雨施鸢觉得她是自‘霉堆’里刨出来的,走到哪,脑袋顶上都冒着一团黑,霉运连天呐!这百年不遇的抓壮丁,怎么就这么凑巧的抓到了她的头上呢?还是在喜堂上!
刑天提斧,冷声道:“莫要给我耍什么花招!这里有两条路可选,想活,便跟我走,不想活,那就先尝一尝我手中的这把劈天戚斧。”他巡视一望,道:“我只问一句,你们去也不去?”
“去!”琉雨施鸢与白宣异口同声地抢答道。
‘咔嚓、咔嚓……’铸器营中,一众铸师兵士像是死了半截命似的正机械地修理着战车兵甲,赤日炎炎,蝉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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