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岐蓦地回神,身形一颤,抬头忽对上了南孤辰扬唇灿笑的一张大脸,不由又是一痴,既而,疾转过头去,惶惶然便欲逃离。
南孤辰看他不理会自己,也不恼怒,继续道:“小弟名叫南孤辰,刚刚投入钟爷门下,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前辈,请多多关照!”
他伸手朝容岐的肩头一搭,笑道:“大哥,别那么认生啊,这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脸皮,俗话说得好:脸皮城墙厚,酒肉管个够!你越不要脸,才能越吃得开呀,这脸……”
容岐抑制不住得心跳‘嘣嘣嘣’的震耳欲聋,他慌乱极了,脸色苍白的要命。他不敢正眼看向那人,却能够清晰地知道那人此时眉飞色舞的瞳眸唇角,那人笑着,温暖而令人沉溺的体温由那只正揽在他肩头的手心里传出,那么的真实,真实到他只能去逃避,可是,此时,他逃无可逃。
容岐用力地凝结住指尖无可抑制的抖动,忍无可忍,他感觉只要再多停留一刻,下一刻,他狂跳不已的心脏就会骤然停止,他害怕,害怕自己那所谓的意志力会訇然崩塌,害怕他会忍不住的一转身即跪倒在那人的脚下,求着那人原谅自己,原谅,不,他不配被原谅的,永远也不配!
他忽一抬手,轻挥落了南孤辰搭在肩上的手掌,用他此时濒临崩溃的冷静语气颤声说道:“南先生,请自便。”
说罢,即踉踉跄跄地狼狈逃去了。
南孤辰回头朝琉雨施鸢一笑,尴尬道:“这大哥真高冷,钟爷,大哥是嫌弃我了?”
琉雨施鸢摇头,道:“你多虑了,少君大人向来如此,他不是嫌弃你,而是嫌弃我们大家。没事,习惯就好。”
风灵碧望着容岐仓皇行去的方向,一时皱眉。
非折自神庙迎出,叫道:“阿雨,你们消个食怎么这么半天,那纯元侯派人给送东西来了,足足有两大箱子呢!”
琉雨施鸢瞪圆了眼珠看着这两大箱子金灿灿明晃晃的玉斛珠宝,擦了擦哈喇子,点头道:“嗯,这朋友,值得一交,出手够阔绰的!”
风灵碧见她一脸财迷心窍的守财奴模样,遂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顶,无奈道:“怎么,动心了?鸢儿竟这般的没出息么!”
琉雨施鸢嘻嘻一笑,连忙蹲下身子,自箱中扒拉着,挑捡起了值钱的大件宝贝,一件一件地抱在怀里?,直至溢出,这才十分惋惜的停了下来,感慨道:“一个人要是能长八只手,那该多好呀,这一双手可拿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白宣白眼道:“确实可惜,雨丫头,你要是蜈蚣精,那这个愿望就可以实现了,而且还能翻倍哩!”
琉雨施鸢哼道:“你们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见我发财,眼红了吧!嘿嘿,我就是一个小财迷,怎么了嘛,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鬼推磨了,就算是磨推鬼都行,这钱呀,可是一个好东西呢!”
白宣冷笑道:“好好好,等你掉钱眼儿里捞不出来了,可别指望我能拉你一把,给你赎身!你以为这两箱子是钱么,雨丫头,醒醒你那猪脑子吧,那是诱饵,人家放出了诱饵,就等你这条笨鱼上钩啦!”
琉雨施鸢不以为然道:“那就先吃了诱饵再说嘛,腿长在我自己身上,还能走不脱么?”
众人见她不撞南墙不知道什么叫个‘回’字,亦不再多言,只等着某一天从那南墙上面抠下来一个撞作了纸片的琉雨施鸢,然后再浇水施肥,把她重新给补养回来。
“我就说嘛,人家送了礼,咱们怎么着也该来道声谢的。你看,这不,来对了吧,五斤糕点呢,也够大伙吃一顿晚饭的了,嗯,赚了。这就叫作‘礼尚往来’,我往侯府,礼入怀来,多好!”琉雨施鸢看着风灵碧手中沉甸甸的两大包精致糕点,心满意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