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依摇头,道:“不,你走,我才走。”
水神天吴只见蚩尤分神,寻机自后背偷袭而至,蚩尤面色一冷,未曾回头,即旋剑杀去。
玉千依射水凌空,忽而飞上,拦挡于蚩尤的剑前,道:“蚩王,收起你的屠刀,离开吧!”
天吴看清蚩尤十分在乎这个千依沐雪,只要伤了她,蚩尤必然分心,如若露出破绽,即能一举将之击败。
想至此处,那水神天吴祭掌而出,便欲打上玉千依的后心背处。电石之间,蚩尤忽以身为盾,蓦地伸手揽住了玉千依的腰间,护在怀中,硬生生地受下了天吴使出浑身力气扑打而来的一记水灵神掌。
风灵碧趁此时机,无邪玉箫幻拟为剑,径直刺入上蚩尤的胸前心口,立时穿了个透空。蚩尤闷声一哼,抬眸看向风灵碧,风灵碧亦是一愣。
半晌。
蚩尤举手握下玉箫剑刃,冷然拔出了那血肉模糊的翠玉箫刃,鲜血顺着伤口迸裂射出,浸染上猎猎紫袍,更显得英雄悲命,壮烈不已。他转头,挥袖,将那天吴甩将出去,撞上云柱,轰——!柱折石裂,既而,喜堂訇然塌倒,倾为废墟。
蚩尤横抱起玉千依的身来,腾雾离去。
是夜,轩辕军中一片萧条,伤兵残士哀吟不绝。
轩辕夜魃独坐于城墙之上,看着这城中余火未灭,处处狼藉,白日里钢铁一般的眸光,此时在夜色的映衬下,亦显得有一些迷惘惆怅了。
轩辕骆明经过,见到妹妹少有的安静乖巧,知她是为白天战事的惨烈而心生感慨,遂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头,道:“生死你是见多了的,乱世中的人命,本来就比草芥还要不堪,只求他们来世能够投生在一个太平盛世里吧!”
他看了一眼挂在轩辕夜魃腰侧的酒葫芦,皱眉道:“不能喝,就别喝了,伤身。”
忽见极远处一白袍影子一闪而过,轩辕骆明道了一句‘不好收场’,即急匆匆的追寻而去了。
轩辕夜魃莫名其妙道:“什么不好收场?这人,越来越不着调了。”说罢,解开酒葫芦,仰头急灌了一气,一吐郁塞道:“好酒!畅快!”
神将帐内,屠应龙凝望着窗外的漫天星斗,默然失神。
哗啦,帐帘撩开,轩辕夜魃轻车熟路的蹒跚走进,悄步上前,忽趴上了屠应龙的肩头,嘻嘻笑道:“木头!”
屠应龙一惊,回神道:“夜公主?你、你醉了?”
轩辕夜魃不语,紧依着他的身子,靠在上面,像是已经睡熟。
屠应龙亦不敢挪动半分,他侧过了脸去,虽不去看,可依旧能够尽数的感觉得到轩辕夜魃略带了酒香的温热的呼吸,一呼,一吸,喷洒在他的耳畔颈间,温柔的溺人。
轩辕夜魃耐着性子等待了半晌,等得她都发困要睡着了,却不见这木头有任何的响动,于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晃晃悠悠的站直了身子,抬手扳过屠应龙的脸颊来,踮起脚尖,嘟嘴便是一吻,轻按上了屠应龙微凉的唇间。
屠应龙兀然呆住,石化在那里,更是一动都不动了。
轩辕夜魃捏了捏他的脸蛋,奇道:“软乎乎的,不是木头,棉花做的?”
别管什么做的了,反正暖和舒服,适宜睡觉,她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啦,抱紧了屠应龙的脖子,躺在他的胸口,听着那十分强劲而有节奏感的‘嘣嘣’的心跳声,不到半刻,即香甜的沉沉睡去了。
见她睡实,屠应龙这才小心地抱起她来,放入榻上,仔细盖好了被子。他坐在床榻一侧,望着轩辕夜魃柔顺可爱的娇憨睡颜,一时痴迷。
良久。
屠应龙起身,行至帐外,站于营帐门口,挺直的像一棵劲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