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团,难舍难分。
魑璃在打架这方面一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于是,便从包袱里翻出了一袋瓜子花生。顾盼半晌,终于找寻到了一块既远离战场又方便观战的大青石,遂坐下,边嗑瓜子边给师兄们加油鼓劲,当起了地地道道的吃瓜群众。
那赤豹狰兽凶猛异常,极其难斗。夜莘林修直打得筋疲力尽,却还未见占得上风。狰兽忽见林修背上缚的包裹里闪闪发光,以为是什么好吃的珍物,当即扑上前去,撕扯下那包裹,叼起,扭头就跑,奔得飞快。
魑璃一见,大呼不妙:“二师兄,小六子,那里边装的可是咱们山上所有的咒符印法呀,这回出门就全靠它了!”
夜莘道:“我去追!”即驾云赶去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来,魑璃催道:“小六子,你去帮帮二师兄呀,东西是你弄没的,还想犯懒!”
林修嘟哝道:“大小姐,我只不过是喘了口气而已,马上就追。也不知道是谁在那里悠哉悠哉地嗑瓜子吃!”他起身,嚷道:“笨小七,在这里等着,别乱跑!”
随即,也追了出去。
于是,魑璃又开始了一边嗑瓜子,一边等师兄,嗑瓜子,等师兄,嗑瓜子,等师兄……可是,瓜子皮都嗑了一地了,而她的师兄们却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还啊。
高高的太阳就这样越斜越沉,渐至西落。
凉风忽起,魑璃感觉有一些冷了。
师兄们去而不返,她无奈,只得背起了小包袱一人上路。
眼看着天色渐暗,还未行至两里,魑璃遥遥的即望见不远处有一团东西在慢慢蠕动,她皱眉,师兄们不在身旁陪着,她的气焰也就矮的快要熄灭了,心中怕意顿生。
可这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就这么一条路呀,绕不过去,魑璃抓抓脑袋,咬着牙,只能硬着头皮悄步走上了。
越走越近,那一团蠕动的‘东西’也就越清晰了,是一个人,满身是血,将要死的人。魑璃这才放下了心来,拿脚踢了踢,嗯,还剩口气,活着呢。她蹲下身子,想去探一探这‘半死人’的脉搏,看还有救没救。蓦地,血人‘噌’的伸手,死死拉住了她的手腕,再不肯放开。
‘半死人’诈尸啦!
魑璃‘啊’的一声抱头尖叫,直吓得那人浑身倏然一抖,然后,昏死过去了。
魑璃叫了一会儿,见这血人再无动静,便停了下来,又探了一探他银白色面具之下的鼻息,反应过来了是个活人,还没死,不能算诈尸。
可是,没有诈尸,你也不能总拽着我不放手吧,男女授受不亲,这像个什么话?唉,哥们儿,死也不撒手呀,我一不会看病,二不能治伤,你说你赖上我干啥?魑璃絮絮叨叨地边说边努力的掰那只血手,可无奈何,这位仁兄的手忒紧,她使尽了浑身的解数,连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就差拿牙咬啦,嗯,要不是看着太脏不忍心下口,她早咬上了,嘿,愣是没掰开!
魑璃绝望了,看起来,命中注定,她是要当一回大善人,救一条人命了。
她叹了口气,撸了撸袖子,扶起那人,半扛在肩头,继续闷头踉跄前行。
也不知过去了几个时辰,只是看着竹林小路上空的星斗愈显璀璨了,星星簇簇的萤火虫之间,一勾白月,漫眼竹海,曲折无尽的石路上面,一对磕磕绊绊奋力前行的赶夜人,风尘仆仆,在清夏的疏风里缓缓行进。
突见前方明灯一盏,魑璃瞬时大喜,‘哐当’一下扔了青衣血人,万分欢悦地跑向柴门茅屋的人家处,大声叫道:“大爷大妈,叔叔婶婶,哥哥姐姐!有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