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莘漠然道:“你和她仙魔殊途,不会有好结果的。”
尚颜星斩哼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夜莘沉色道:“我不会让小妹试的。这些苦,不需要出现在她的人生里。”
尚颜星斩定定地道:“我会护住她的。有苦,我受,有难,我担。”
夜莘不为所动道:“只怕到时身不由己,你护不住她。”
尚颜星斩叹道:“你拦不住我的。”
夜莘毫不退让道:“除非你杀了我。”
尚颜星斩摇头道:“不,我不会跟你动手,因为,你是她师兄,我不会令她为难的。”他负手,言道:“我会在此等着,见不到她,我便一直等着。”
夜莘出剑,道:“那你便莫怪我不念当日的救命之恩而向你出手了。”
他轻垂下了眸底,低声道:“为了小妹,就算是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我也无所谓的。”
夜莘手掐剑诀,道了一句‘得罪了’,即飞身刺上。
尚颜星斩挥袍躲过,夜莘手中的剑光犹如一团白影,步步紧逼,希望星斩知难而退,就此离去。尚颜星斩一味地只是躲避,也不出手相阻,更不后退半步。
魑璃满采了一篮子的野花,蹦蹦跳跳地小跑至水墨堂后院,大呼小叫道:“师父,师父——师父!”
却发现白羽一袭白袍,于桃花树下,执书而立,他微侧着脸庞,神情专注而沉溺的凝望着满身鸡毛、一脸狼狈的正在教训一只老母鸡的夙兮,看得痴然。
魑璃由师父那眼光之中,似乎是看到了千千万万年的宁静和相守,这种感觉令人心生安然,仿佛就这样一直一直的便可以到了时间的永恒,天地的亘古。
如此一生,已是足矣。
师父常常会这样失神的凝视着夙兮,看他种花,看他摘菜,看他弄炊烟,抓兔子,看他和面团,包饺子,看他练剑习武,调教弟妹,看他下塘捉鱼,上山打雁……笔下的是他,书中的是他,眼瞳里的,还是他。
魑璃想,师父和夙兮相依为命了数万年之久,他们的相濡以沫早已超越了人世间一切的亲人之间的感情,血脉相连,魂魄相依。他们的生活乃至于生命,都早已在陪伴和时光中融为了一体,不可分离,不必执意。
一念永恒,遂,无无常。
魑璃小心退去,生怕惊扰到了花树下的师父和师兄,她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安心。
她寻了一块青石坐下,将花篮里的野花细细地编结,绾作了一个花环,带在头上,自得其乐的装扮起来。
一只白首赤足的小猿抓耳挠腮地自山林里‘嗷嗷’而去,魑璃大喜道:“这里如何会有朱厌出现?抓来一只玩玩也好!”
她忽抬头,却见山下剑气冲天,云烟攒聚,心道,有人闯山!遂当即拔腿便跑,准备偷偷地去瞧热闹看,认识一下是谁这般的不自量力,竟然胆敢来闯丹穴山战神的家门,难道是觉得自己活着太多余了?
魑璃放眼望去,却是大惊,但见夜莘一剑凌风,便欲刺向了尚颜星斩的身前!
她骇然喊道:“——别呀!二师兄,手下留情!”
尚颜星斩乍闻此呼,骤然一顿,急转身回望而去,却没顾及脚下的乱石拦步,一个踉跄,竟是直直地栽倒向了夜莘的剑尖之上!
‘哧——’剑锋入骨,血溅青袍,左肩上汩汩的伤口霎时染红了他的襟袖衣衫,艳如梅开覆雪。
夜莘一惊,急急拔剑。
魑璃奔上,忙扶住了几欲倒地的尚颜星斩,急切道:“星斩,你、你怎么样啦?……”
尚颜星斩勉强一笑,道:“无妨。”
魑璃扶他坐下,又撕下了裙袍给他止血,小心包扎。见伤口虽深,但并无伤到筋骨,这才放下心来,平定了一下嘣嘣的心跳,责备道:“你答应过我的,我不在,你不可以受伤。星斩,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能说了不算,出尔反尔呢!”
尚颜星斩歪头看着正在为自己的伤口忙碌着的她,笑道:“可是,你在这里呀!你在的时候,我便可以安心受伤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