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暗中又与张昭吩咐道。
“伯符不幸损命,但其先年却似乎早知有此一日,故而与老身有言。倘若他有个万一,东吴内事当依仗子布。如今天下,四雄各霸一方,我东吴割据江东,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大可有为。还望子布尽心竭力辅佐我孙氏。”
张昭听言,跪伏在地,泣拜而退。张昭得吴国太之命,先稳内局,东吴诸臣慌心方定,又恐东吴无主,与张昭齐来见吴国太。
东吴诸臣入殿时,却听得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恸哭声,问之从人,方知孙权终日大哭不觉,已是哭绝数次,神绪不定。张昭听闻,不由叹道。
“仲谋虽是癫疯,但却仍知哀丧之痛,足可见其与主公,兄弟情义之深呐!”
张昭言未绝,吴国太从后殿转出,诸臣跪拜施礼毕。张昭出言而道。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主公逝世,当应速定人选,接领东吴。”
吴国太听言,似乎早有预料,凝声而道。
“伯符昔年曾有言,若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仲谋不如他,倘若举贤任能,使各尽力以保江东,其却不如仲谋。老身有意,让仲谋接任东吴,还望诸公念在先主创业艰难,尽心而辅。”
吴国太话音刚落,张昭等东吴诸臣,无不色变,眼中皆起惊骇之色。张昭慌忙跪伏谏道。
“若是仲谋理智正常,却是极佳人选。只是仲谋时年心疯未除,如何能统领东吴大业,还望国太三思呐!!!”
张昭话毕,东吴诸臣亦纷纷附和。吴国太脸色一凝,忽然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若是如此,你等且不必担忧。伯符之死,使仲谋大悲大绝,连哭三日,直至哭死过去。老身前日传大夫来治。幸苍天保佑我东吴,大夫告之,仲谋因悲动神,却是因祸得福,恢复了神智。老身彻夜陪伴,今日仲谋醒来,老身见之,果如常人一般。不过他尚且未能从其兄之死,恢复过来。你等且容他些许时日,老身自会让他一一拜见诸公。”
张昭皓目一瞪,脸色中闪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然后迅速稳住心神,思虑一阵,又是拜道。
“倘若如此,实乃我东吴之大幸也!”
就在此时,会稽太守孙静,脸色一变,一丝阴沉恶毒之色从其眼眸中一闪而过,凝声而道。
“且慢!只恐仲谋年幼,不能任大事,当复如何?!”
孙静此言一出,东吴众臣不由纷纷投眼望去,见是孙静发言,不少人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吴国太转眼望之,见正是孙静。孙静乃孙坚之弟,孙策、孙权叔父,在东吴名望极高,此下孙策已死,孙静在此时,却又反对孙权接位,其心如何,不言而喻。
吴国太眼中刹地射出两道精光,脸目寒澈,冷冷地望着孙静,厉声喝道。
“伯符曾有言,其弟才胜他十倍,足当大任。何况他亦有交付,倘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有此二人相辅,仲谋统领东吴,必可万无一失!!”
孙静目光阴沉,冷然一笑,阴阳怪气说道。
“嫂嫂片面之词,却是难令人相信!”
“放肆!!!!”
孙静言未绝,吴国太便厉声喝断,同时从衣袖中忿然取出一封诏书,示与众臣谓道。
“此乃伯符先年早已立好遗嘱,就是为防今日之乱。孙幼台你若不信,可亲眼视之!!!”
孙静听言,脸色剧变,吴国太命左右将遗嘱递去。孙静接住,急拆开观阅,文书中果是孙策笔迹。
最后一行更是如此写道。倘若,我果真不幸损命,天命已尽,诸公当应谅在东吴历经二代,创业之艰难,尽心尽力并辅仲谋。倘若宗族中敢有生异心者,众共诛之,骨肉为逆,不得入祖坟安葬!!
孙静一见,整个人如同遭受雷击,呆滞下来。吴国太暗中向孙匡投去一个眼色,孙匡心神领会,一把夺过文书,速速看后,忿然而起,掣出腰间宝剑喝道。
“我兄有遗嘱在此,倘宗族内有不遵忤逆之人,众人齐诛,不得入祖坟安葬!!!”
孙匡声若雷轰,孙静如受雷击,连忙跪伏在地,连道不敢。东吴众臣遂纷纷看过孙策遗嘱。少顷,张昭老泪纵痕,叹声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