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的左肩砍到右肩,伤势极为严重,医者托付,在半年之内,张任绝不能再做激战,否则伤势复发,余生只恐要卸甲归田。张任苍白的脸色上,带着几分躁色,忽然一声长叹,充满了悲凉之意,口中喃喃而道。
“看来我张姑义最终还是难敌那关云长。此生命至如此,能死于武圣之手,亦是无憾。不过却是辜负了蜀王的一片厚望。”
张任话音刚落,忽有兵士来报,关羽添兵赶建土山,如此下去,只怕不到三日内,四门的各处土山便能尽数筑起。张任闻报,脸色连变,沉着面色,教那兵士召来马岱。须臾,马岱赶至。张任凝声而问。
“此下城内尚有多少兵马?”
马岱一听,一丝悲壮之色,在马岱脸上一闪而过。马岱唯恐张任察觉,连忙说道。
“回禀将军,尚有四千兵马。”
张任听了,摇首苦笑,缓缓而道。
“伯瞻不必瞒我。自我误中戏志才之计,大折兵马,城内便不足六千兵众,此前又两番折损,此下城内只恐不足三千兵士。”
马岱心里一紧,眼中不禁露出几分凄然之色,不过很快又强震精神喝道。
“将军不必多虑。关中城固若金汤,若是我等愿死守而战,起码可抗彼军十日。彼军兵粮短缺,十日过去,必然自退!!”
张任闻言,心知马岱此话托大,眼下城内军心动荡,士气低落。关羽武艺超凡入圣,麾下部将鄂焕、邓艾皆有万夫莫敌之勇,其军兼近有五万兵力,待这土山建好,莫说十日,就算是一日都难守住!张任叹了一声,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与马岱谓道。
“关中城难以继守,伯瞻可速引兵马赶往巴东以作提备。此处自由我来断后。前番我曾打探,发觉南面兵力空虚,伯瞻可往南面突破!”
马岱一听,脸色连变,又见张任一脸悲壮之色,顿时明悟张任所意,连忙说道。
“万万不可!将军乃三军统将,岂能居于险地。末将愿死守关中!!”
张任一听,刹地瞪大双眼,厉声喝道。
“我前番被关云长所伤,已无作战之力,如何得以引军突破!此乃军令,马伯瞻你敢违抗耶!?”
马岱神色一怔,与张任对视许久,最终还是咬牙应下。马岱带着一脸凄然之色而退,依照张任之命调配兵马。
却说当夜戏志才正与关羽在寨中议事,忽信风骤起。戏志才蓦然展露出一丝笑容,走出帐外,眺望关中城一阵,然后便入帐与关羽谓道。
“不出三日,张任必定引兵从南面突破。关公可速发伏兵,前往伏击。”
关羽闻言大喜,那双丹凤目烁烁发光,他已等候许久,此下取得关中城,擒下张任的时机终于来临。关羽速召鄂焕、邓艾来见,吩咐两人各引三千精兵前往南面山林埋伏。鄂焕、邓艾二将慨然领命而去。
约是过了两日后,鄂焕、邓艾早就埋伏已定,正等张任引兵来自投罗网。当夜夜里初更,马岱引二千兵马从南门突兀冲出,径直突破而去。唐兵故作慌乱,四处逃散。马岱因此得以突破而去,引兵一路火速前进。就在马岱突破不久,忽然四下喊杀声大作,擂鼓号角声齐鸣,震天动地,各部**兵马向关中城冲杀而来,各将皆欲争功,引兵向前。各队弓弩手,飞登土山,对着城上守军发箭乱射。蜀兵兵少,且又被唐兵偷袭,顿时大乱。关羽亲自引兵从北门冲突,赶到城下,厉声大喝。
“张姑义已弃城而逃,你等何不快快献城,以保性命!!?”
关羽话音刚落,忽然城上乱箭飞落。关羽大惊,乱刀飞砍。火把光下,一身穿银甲白袍的将士在一队兵士拥护下走出,正是张任。张任暴瞪虎目,扯声大喝。
“关云长你可认得某哉!!?”
关羽见是张任,甚是惊骇,同时眼中亦生出几分敬色。他已明悟张任的决心,他自知身受重伤,难以突破。故而留在关中,与此城共存亡。关羽勒马一退,很快一阵阵震地暴响传来,只见一架架云梯车,在无数唐兵推拥之下,正往城边女墙靠近。张任急命弓弩手放箭阻之。关羽亦教弓弩手登土山,与蜀兵对射。漫天箭雨潮上潮落,唐兵人多势众,蜀兵不敌,被射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