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不懂这么多,继续往乱葬岗的方向走。
御步走的很慢,似乎有意在拖延时间一般,走了片刻,忽然道:“你还有银子吗?”
宁昭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去目光灼灼地看着御步,道:“御步,你知不知道我等人跟我说这句好多久了!”
御步一愣,道:“是吗?家里人倒是常说的。”
他说完才忽然想起来宁昭跟他们不一样,不是个活人,应该也没有家人。
宁昭道:“可不是吗?我没钱了。”
御步皱眉道:“你的钱呢?”
她吃饭挂账,平常又不买东西,一袋银鱼儿,一袋金豆子,怎么就没了!
宁昭理直气壮,道:“去醉今朝花掉了。”
御步沉默片刻,解下一个荷包来打开看了看,确认里面是银子之后递了过去。
“我上只带了这么多,你拿去用吧。”
宁昭不客气地接了过去,道:“我那一年的饭还没有吃完,时间暂停一下,等我回来之后再接着吃。”
御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宁昭道:“不知道,哦,我差点忘了一件事,我那猫弄到你家去了,给你看看房子,平常不用吃喝,好养活。”
御步点头,道:“知道了,走吧,再晚天就亮了。”
宁昭笑道:“你糊涂了,我又不怕太阳,天亮跟天黑有什么区别。”
御步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个人正要告别,胡大痣又提着灯笼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后跟着一个大夫,头发都跑散了。
他面上焦急,还是停了下来,道:“宁少爷,御大人,去我家喝碗水酒吧,我娘酿的甜米酒!”
宁昭心里一动,觉得喝一杯再走也不错,道:“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胡大痣道:“我家......”
宁昭打断他,道:“我知道。”
胡大痣哎了一声,又拉着大夫跑了。
宁昭道:“御步,你去吗?”
御步稍微后退了一步,道:“不去了,离别总有最后一程相送,我就送到这里吧。”
他并不喜欢去别人家中做客,尤其是胡大痣的,让他难以招架。
他更喜欢独自一人生活。
宁昭道:“等等,胡大痣的娘死了,我拿多少银子合适?”
御步一愣,心道这难题莫非在御柳死的时候她也曾纠结过?
他想了想,道:“二十两吧。”
宁昭道:“那够了,我走了。”
御步点头,看着她离开。
寻光走出去老远,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就见御步还在原地,已经成了一个小小的黑影,依旧在目送着她。
她心道御步这个人真有意思,看起来乏味冷漠,又不合群,可是却是个重义,靠得住的人。
比起活人的世界,他更适应死亡地狱。
她觉得要不是出生在御家,御步很有可能已经剃度出家,做和尚去了。
她想了片刻,就再次往前走,慢吞吞的到了胡大痣的家里。
鸡叫了第一声,破晓的晨光照亮了这一间破屋子。
茅草屋,哪哪都漏风,充满了苦涩的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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