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下,树根蔓延到了整个亭城。
每一根树根都是血红的,尤其是乱葬岗那一处,几乎成了这槐树的盘踞地。
咒分布在槐树的每一个位置,就算把咒拔出来,这颗树也还是颗鬼树。
有点难办啊。
要砍这颗树,不连根拔起,这颗树就会再生,可是想连根拔起,岂不是要把整个亭城的地皮都翻一遍?
她皱着眉头,站在那里冥思苦想。
而郑西亭看着宁昭,心中也在打鼓。
她站在树荫里,没有一点活气,也没有一点血色,到处都没有风,只有她的边有风平地而起,吹动她的衣袖。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能让阳司的御步如此推荐,并且替她考虑的面面俱到,从报酬到吃饭,都指示了一下。
这颗树他们找许多人看过,没有一个砍成功了,反倒死伤不少。
等了半晌,宁昭才睁开眼睛:“郑表舅,这事很难办。”
郑西亭连忙道:“是,所以我才写信给御步,想请阳司帮忙。”
颜海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要不是从前那位知府强占了别人的宅子,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让一个读书人体面全无,他给的报复也会让人体面全无。
郑西亭道:“十年前,我同样是个秀才,正是因为此事,我才转去做了生意,若非和阳司沾亲带故,这件事也找不上我。”
颜海道:“应该让你们知府直接去找阳司。”
郑西亭道:“若是找了阳司,皇上就会知晓。”
颜海哼了一声,看着宁昭:“这么难办,我们是办还是不办?”
宁昭到:“不急,郑表舅,你去找人来把这里收拾了,我要在这屋子里住两天,免得又有人在这里上吊了。”
“不可,宁大师,这里很危险,只要在这院子里住过的人,没有......”
“没事,你去安排,颜海,去把胡大痣接过来。”
“大师,我找人去接,吃饭也在这里吃吗?”
“就在这树下吃,你们送到大门口就行。”
郑西亭心惊胆战的去安排,不知道要是这位一脸“鬼都怕我”的大师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跟御步交代。
不过这位确实跟其他的大师有点不一样,
没有一来就急着各种做法,什么东西也没要,只说了一句有点难办。
不过这件事要是容易办,也不会拖了这么长时间。
他想了半天,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干脆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给御步。
胡大痣进这宅子的时候,还没有进大门,就已经打了个哆嗦。
明明院子里那么多人在忙碌,他还是觉得冷,比乱葬岗还让他觉得冷森森的,就好像活人太少,死人太多,鬼也太多一样。
“宁少爷,颜少爷,我们不会要住这里吧?”
颜海无精打采的点头,没有人跟他说话,他都快憋成个哑巴了。
宁昭老僧入定一般站在树下,闭着眼睛,仔细观察着地下的树根。
盘根错节,已经和地下的死气融为了一体,而且不同于鬼物,这树也不会被更强大的死气所吞噬。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就是一颗树,只不过长的太大了一点。
那就不能用普通的办法去驱除。
间的东西不行,那阳间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