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长袖一挥,将那些白色粉末扫到一边,死气被白色粉末冲散,不见踪影。
一个无恶不作的活人,请的是邪灵,用的是代表光明之物,想要将她取而代之。
而她一个死人,用的是正法,请的是正神,竟然还怕这等所为的光明之物。
简直没地方说理去。
她烟雾一般飘出客栈,站在乱葬岗之上,祭出鬼笔。
“阎王有召,判官速归!”
鬼笔上九道黑色气息箭一般消失,她往前走,里面是一片混沌迷蒙,一丝温度也无,湿漉漉的空气沾在人上。
荒诞的阳交界之处。
水火并存,黑色河流中流水成了一张张哭泣尖叫的脸,地上是支离破碎的尸体。
天底下最藏污纳垢之处。
她到时,阳之处已经隐了九个影子,灰蒙蒙一团,只能隐约看到人形,谁也没有露面,都将自己隐在了黑暗之中。
就连宁昭也没有露面,只有黑色的笔立在半空,上面属于阎王的画像金光闪烁。
“以吾之令,格杀白长生,见者传信!”
“是。”
众人应声之后,再次悄无声息的散去。
间是她的地盘,只要白长生敢涉足,就让他有来无回。
她收了笔,往外走,马车咕噜咕噜的声音跟上了她。
“我有白长生的消息,以我浅薄的经验来看,你一定很想听。”
“说。”
“吾主,你未免太无,好歹我们两个交不错,竟然也不告诉我你是主。”
“我要知道白长生的消息。”
宁昭一点都不在意车中人知道她的份,他们交道打的不少,很多事车中人比她知道的还多。
她以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叫做执笔者。
到现在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来的,是神还是鬼。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进来说。”
赶车人拎着刘秀才下了马车,将宁昭让了进去。
宁昭上了马车,车中点着一盏油灯,里面坐着的人脸很美,只是脸被分成两半,一半做男子装扮,一半做女子梳妆,是位阳人。
就连衣服也被分成了两半。
“吾主,需要我向你跪拜吗?”
车中人雌雄莫辩的声音传来,配合这张阳并存的脸,竟然十分和谐。
宁昭坐稳了,道:“跪。”
车中人毫不犹豫跪了下去,给宁昭行了大礼,“他”姿态谦卑,仰望宁昭,宁昭的目光十分冷漠,仿佛高高在上,能决定他们生死的神。
宁昭摆了一会儿架子,觉得十分无趣,道:“起来吧,说正事。”
车中人爬起来坐好,也没了谦卑,刚才那一主一仆的互动仿佛就是他们的一个游戏,“他”想了想,道:“这个白长生出生的时间比我想的还要久,我本以为他最多也就在这一百年之间,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活了一百九十五年了。”
宁昭皱眉,想起写信的人说知道白长生的来历,恐怕也只知道其中一部分,这么长的寿命,知道的人都已经投胎转世好几轮了。
“在阳间的生活我无法查探,”车中人取出一枚金蟾,道:“只知道阳司的金蟾就是由他所造,他本只有二十五岁,之后窃了一百七十年的寿命,吞噬我们,能让他多活个五十年左右,能力越强,时间就会越长,所以现在他最想的,应该就是吃掉你。”
宁昭拿着金蟾把玩了一会儿,摸着金蟾底下刻着的三个字。
白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