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将颜父送回去,一边挑拨离间,一边大献殷勤,还在那里吃了顿晚饭。
等她撑着肚子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寒料峭,夜幕之下行人各有归处,匆匆而行,宁昭抄着手,忽然在暗的角落站定。
熟悉的人影从夜色中走来,长着一张欠揍的脸,那酒窝里没有笑意,装满了毒液。
他走到宁昭边停住了,手里提着灯笼,灯笼里的灯火骤然熄灭,天地一片黑暗,门窗豁然打开,世界死气沉沉。
“宁昭,好久不见,颜海现在在我这里......”
“撕票吧。”
“......”
宁昭没有再等他多说一句,抬脚便走,只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冷哼了一声。
白长生做了全副武装,就怕宁昭突然发难要动手,宁昭却连揍他一下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往清水街走。
“咕噜咕噜”的马车声音在夜里突兀的响起,跟在了宁昭边。
“你会去救人吗?”车中人的声音响起。
宁昭停下脚步:“你的马车,好像应该归我。”
车中人笑了一声,递出来一张纸,上面写着“窦兰”三个字。
“我的名字,供你随时差遣,马车我自己留着用。”
宁昭看着纸条:“窦兰?”
车中人答应的一瞬间,忽然哎呀一声,从马车中摔了出来,灰头土脸的看着宁昭:“你干嘛?”
宁昭道:“我试下这名字是不是真名。”
窦兰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将宁昭请上了马车:“以我浅薄的经验来看,你这脾气和子,跟活人像了那么十分之一。”
宁昭翻动乌沉沉的眼睛,没说话。
窦兰用那张雌雄莫辩的脸思量了一会儿:“昌山你不能去,去了就没的回,就跟活人不能上蠡山一个道理。”
他要不是跑的快,就折在昌山了。
宁昭哼了一声。
这世上能威胁她的人还没生出来。
区区一个昌山,不也是在天地间的吗,能困的住她?
窦兰道:“为了一个活人,不值当去冒这个险,哪怕没有这件事,再过个几十年,他也会死。”
宁昭闭着眼睛没说话,任凭他在耳边叨叨个不停。
半晌过后,她忽然道:“往左。”
窦兰手一挥,撕咬着一只胳膊的车夫就调转了白骨马车,往左去。
“下车吧,看在你将名字给了我的份上,带你看个难得一见的东西。”
宁昭下了马车,外面是沉沉灰影,雾气湿漉漉的附在人上,黑色河流翻涌,世间污秽都在此处。
马车已经到了阳交界。
人世间种种生死糅杂在此,汇入黑色河流,被带往蠡山。
窦兰跟着一起下了车,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影。
明纣一白衣,神色茫然,正在一步步走入黑暗之中,她后是一条暗色血流,像是一把钩子,奋力勾住了她的脚踝。
“她吃了忘草?”
宁昭点头:“走吧。”
两人跟着明纣而走,灰色混沌的颜色渐渐有了变化,天地都成了乌黑,黑色河流跟着黑暗融为了一体,已经无法分辨。
窦兰毫不掩饰自己的惧怕。
黑暗能吞噬一切,包括他。
宁昭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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