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海看到他这个难兄难弟,又红了眼睛,捏着御步的袖子擦了擦眼泪。
御步的袖子永远都是雪白的,比帕子还要干净。
御步额角直跳,僵硬着抽回自己的袖子:“我查到一点资料,这白长生以前确实在阳司做过司长,他的资料应该是后来他自己销毁了,不过我在一本杂谈上看到一笔,说白长生十分孝顺,母亲重病,他曾经割做药救母。”
“我就说这人脑子有问题,”颜海恹恹的,“宁昭就是叫他给害了。”
御步道:“宁昭不一定......”
他话还没说完,颜海忽然站了起来:“我要给她办个丧事!”
御步满腔的话,都咽了回去。
颜海要办丧事,那就得办的轰轰烈烈,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宁大师遭遇了不测。
胡大痣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宁昭怎么就没了,但是依旧按照颜海的想法闹闹的办起来。
凡是跟宁昭打过交道的,都来到清水街,准备瞻仰一下宁大师的遗容。
可是来了一看,棺材都没有,除了纸钱元宝烧的多,连个做法事的都没看到。
哦,门口还有胡大痣在收礼金。
于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猜测宁昭是没钱花了,给自己办个丧事收点礼金。
清虚道长揣了几个豆包当做礼金,还顺手吃了一个,对站在一旁的御步道:“京城的人都死光了,她都不可能死,自古都是好人不长命,我看她还有的活。”
御步被颜海强行压在这里作为亲属答礼,脸冷的像是随时能将颜海碎尸万段。
对着清虚他的脸色勉强好了一点:“我也这么认为。”
上智是在清虚走了之后来的,他进来的时候,御步也不在,只有颜海在长满野草的院子里烧纸。
他不知道从哪本书上找了一句佛家禅语写了个大号挽联。
“生的无奈,活的无常,死的辉煌,归的自由。”
上智大师看着这一幅挽留,勉强保持了自己的大师风范,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这一场丧事折腾了三天,因为不用出殡,所以早早结束了。
颜海看着账上的银子,原本七八分的伤心只剩下了四分,跑去阳司找了御步。
“御步,上次你说白长生是个孝子是不是?”
御步眼下已经能够确定宁昭没死,因此十分冷静:“是,虽然只是杂记里面这么提了一笔,但是能够看出来,确实是个非常孝顺的人。”
颜海一拍手:“孝顺就好办。”
他趴在御步耳边秘密商议了一番,然后飞奔回去找胡大痣。
“京城里里外外,你给我找一座姓白的坟。”
胡大痣觉得颜海简直魔怔了:“京城外有十乡八镇,这怎么找?还有这么多山,光是小牛山和狐狸山,就有多少荒坟。”
颜海道:“你找人啊,鬼市街那么多闲人,给银子,一钱银子一个人,找到的给一百两,快去。”
他毫不含糊的掏银子。
有钱,就是好。
胡大痣麻利的接了银子:“那好办多了,我这就去。”
到了三月十五那天,胡大痣终于带回来了好消息。
“找到好几个姓白的坟,不过有一座修的特别好,一看就是个孝子。”
颜海一拍大腿:“就是它了,带上家伙,掘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