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惨剧整个宝坻都为之震惊。
而更惨的还在后面,许家正是无人之时,刘晗联合了几个绸缎商人,挤兑许家的生意,甚至让叫花子在街上唱了一首童谣。
“妇人鬼面,心肝黑黑,妇人昏,野狗奔奔,妇人猖狂,红杏出墙。”
骂的便是许大小姐,不知检点,遭人侮辱,不思自尽,反而在外抛头露面做生意。
有一次许大小姐穿了一件水红色的衣裙去店里,竟然被几个妇人泼了一的水。
“你看她走路那个做作的样子,活该。”
“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宝坻这么多有钱人,怎么流民就打杀她家了。”
“分明是个丑妇,还不安于室。”
一时间,买了许家的绸缎,都让人认为不是节妇所为。
正是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这么一闹,许大小姐已是人人喊打之势。
许大小姐并没有要投缳自尽,而是带着年幼的女儿,将所有生意都关了,只留下一个看门的老许,守着剩下的祖产过子。
她心里有恨。
恨极了。
这世道为何偏偏对她不公,她生了鬼手印又不是她的错,她家有钱也没有为富不仁,她在家中遭受侮辱,那些人不去指责流民,为何反而来辱骂于她?
为何都来欺负她?
她何错之有!
反倒是刘晗,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吸着她的血,又阔了起来,带着那个瘦马上门,借着看女儿的名义来耀武扬威。
她恨的牙齿里都是血。
老许也十分无奈,一天这刘晗又来了,他便说许大小姐不在,刘晗便说下次再来。
他心里气不过,便追了上去,想让他不要再做这种无耻之事。
可是却听到了一桩秘密。
原来那流民洗劫许家,竟然是刘晗谋划的!
他连忙回去告诉许大小姐,想让她去报官,可她不仅没有去报官,反而连房门都不出了。
从这之后,他只见过许大小姐一次。
那一次来了个邋遢道士,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凭空出现在许家的院子里。
许大小姐这才出了屋子。
她脸上的印记已经生满了一整张脸,就连脖子上面都有了。
青黑色的印记上面,似乎有雾气,这些雾气黏住了许大小姐的脸,让人看不真切。
“许姑娘好一块鬼斑。”
许大小姐的嗓音十分沙哑,似乎吞了砂砾:“你是谁?”
邋遢道人道:“我是来帮你的人,你心里的声音太大,以至于惊动了鬼神,我不能坐视不理。”
许大小姐道:“你能帮我?”
邋遢道人点头:“你付出多大的代价,就能得到多大的回报,你希望我帮你做到哪一步?”
许大小姐狞笑了一声。
明明五官没有动,可是脸上的印记却像是活物一样爬动起来。
“我之骨你可剔去,我之血你可饮去,我之三代血亲,都将活在仇恨之中,永无磨灭之时。”
邋遢道人一笑,道:“那我便满足你,这块鬼斑,还养在你们家吧。”
他伸手覆在许大小姐的脸上,那块青黑色的手掌印瞬间猛烈挣扎起来,然后被邋遢道人取下,放在了许大小姐的女儿上。
那块印记一触碰到人的皮肤,便如同野草一般生根发芽,游走在小姑娘的脸上,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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