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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桥乡一片死寂,如同坟墓,太阳落在人上也是冷冰冰的,仿佛太阳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
只有地上零碎的红和污血,带着一股不甘之意。
颜海心翼翼避开,低声道:“宁昭,我们要去哪里找?”
潘桥乡大不大,不,鬼胎可以躲在任何一个地方。
宁昭眼珠子一转,道:“确实不好找,我们分开找,你去东边,我去西边。”
颜海道:“啊?那它要是把我吃了怎么办?”
宁昭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道:“有我在呢,就是把你吃了我也能从它肚子里把你抠出来。”
颜海想了想鬼胎那满嘴的牙齿,脑补了一下宁昭从鬼胎的肚子里抠出来一把丝儿,然后在拼成一个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打哆嗦。
“好吧,要是有什么动静,你一定要来救我。”颜海十分郑重。
宁昭点头:“放心,去吧。”
颜海这才慢慢往东边去了。
宁昭却没有往西边去,而是将自己散入了死气之中,无形无影跟在了颜海后。
颜海走了两步,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宁昭当做了饵,气道:“这个乌龟王鞍,又诓我!这种好事她怎么不叫御步来干!揍不死她!”
他活气旺盛,青活泼,站在这充满死气的村子里,脸上写满了两个字。
“好吃。”
只是这么一生气,他上的三把火就烧的旺了起来,一时半会还没有被吃掉的危险。
他胆战心惊的走了片刻,忽然看到一排黑色的手印在墙壁上,十分清晰。
手掌印不过两三岁大的孩子那么大,看着像是鬼胎已经长到这个模样了,扶着墙壁从这条路上走过。
颜海打了个寒颤,火气瞬间弱了下去。
一间茅草屋的窗户里映出来一个人影。
两三岁大的人,站在门口,青黑色的手掌抓着门边,留下一片黑色的印记,一动不动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颜海。
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漆黑一片,微微张开的嘴里长满了牙齿,一直到喉咙里都是,也许肚子里也是。
它浑都是青黑色,死气沉沉,目光邪恶,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意识,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
这是长大聊鬼胎。
一个生来就是作恶的鬼胎,杀也杀不死,它会继续投胎,再次出生,永远的轮回下去。
只能困住。
鬼胎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危险,只看了颜海一眼,又缩回了屋子里,从窗户跑了。
颜海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在为自己壮胆,高歌了一曲。
这一曲高歌,唱的村子外面围着的人群毛骨悚然,因为从未听过如此难听的歌声,老王大人忍不住问御步:“御大人,里面是不是多了一个唱歌的厉鬼?”
“不是,颜海唱的。”御步一本正经的回答。
老王大人本来就上了年纪,听了这声音有点遭不住,心道别人唱歌要钱,颜少爷唱歌这是要命啊。
颜海唱着歌,唱出了自己的尿意,找到茅房准备轻松一下,忽然觉得有东西拍了自己一下。
是一只手,这只手很,没有任何温度,就这么快速的拍了一下,随后就不见了踪影,只在颜海手臂上留下了一个青黑色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