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一条板凳砸下去,砸中十个,能有八个是五品官,成准就是这八个里的一个。
但是他家中却不寒酸,有些家底。
御步一进去,明显感觉到了成家的变化,他上一次来时,连一丝不详的气息都察觉不到,而现在情况却急转直下,已经是乌云罩顶了。
并不是鬼气,而是怨气,从地下起来,将整个宅子都包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
下人将他们三人引入了卧房中,成准躺在床上,虚弱消瘦,脸色苍白,嘴唇都咬出了血,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宁大师,快救我,太疼了,这头发勒到肉里面去了!”成准哀嚎一声。
宁昭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身上细若蚕丝的东西,钻入他的身体,疼痛并不是因为勒住了他,而是这些东西正在钻入他的皮肉。
颜海道:“什么头发丝,没看到啊。”
宁昭给他抹了点茶水:“不是头发。”
御步上前仔细看了看,道:“是恶咒,而且仇恨很深。”
成准痛苦道:“我不知道得罪了谁啊!”
宁昭笑了一声:“现在不记得不要紧,很快你就会想起来的,你夫人在哪里,我去看看你夫人。”
很快就有下人过来,将宁昭带去了另外一座院子,一进门,就有一股恶臭传来,两个丫鬟十分不情愿的守在门口。
宁昭走了进去。
床上躺着一个垂死的女子,头发散乱,没有穿衣服,身上密密麻麻都是流出浓水的针尖似的洞口。
这些小洞的浓水之中,还有黑色的虫在蠕动,挣扎着从她的身体里往外钻。
就连脸上,也是一样到处都是这样的小洞和虫子。
颜海看了一眼就冲出去吐了。
御步站在宁昭身边,用一根针挑了一条虫出来:“一样的。”
跟成准身上是一样的。
宁昭道:“走吧,还能活一个时辰吧。”
女子却忽然一把抓住了宁昭的手,虚弱道:“救我,我不想死。”
黑色的虫子顺着女子的手往宁昭手上爬,却奇怪的退了回去。
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可是这一下却将宁昭抓的很紧。
宁昭掰开她的手,道:“每个人都不想死,不止是你。”
她走到外面,搬来一把椅子,坐下慢慢问守在外面的管事。
“你们夫人,一开始并没有问题吧。”
管事点头:“是,夫人一开始并没有问题,只有我家大人一直不好,夫人是前几天......”
他说着,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情形,打了个哆嗦。
宁昭道:“继续说。”
管事连忙道:“是,是四天前,夫人娘家出了一些事情,好像是夫人的弟弟打死了一个农户,惹了官司,是在外地,那个县官迂腐,又顽固不化,非要一命抵一命不可,一点也不肯通融......”
颜海打断他:“这叫做铁面无私,打死人就应该偿命。”
管事尴尬的笑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意。
一个农户不值钱的一条贱命,哪里用的着一个官家少爷的命去填。
这个县官难怪做一辈子都是七品芝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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