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寒意。
中年人拿了金项圈,放在箱子里,将担子一挑,面不改色的回到集市上,准备继续摆摊。
集市上却是乱糟糟的,中年人一问才知道,竟然是九千岁的儿子走丢了。
“难道刚才的孩子是九千岁的?这可不好!”
这中年人又急匆匆的回到了树林中,孩子还躺在原地,睁着眼睛喊疼。
“不能留你活命,要是你跟九千岁一,我岂不是要被满门抄斩?”
他正要再打,就听到有人往这里来了,连忙将孩子敲晕,塞在箱子里回了家。
幕布之上,正是一片阖家欢乐有烟火,母慈子孝一家亲。
中年男人将箱子打开,黄橙橙的金项圈给了孩子,再将另一个满头是血的孩子抱了出来。
孩子放在桌上,如同这一家人摆在桌上的食物,一睁眼,忘记了自己姓什么名什么。
女人想将孩子送还给九千岁,讨到赏银,男人怕孩子再想起来,于是两人商量着,就将孩子留下了,从长计议。
“各位看官,演到这里,九千岁自此失了麒麟儿,千金之子长在贫家,且看十五年后,又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
那诡异的声音一响,幕布黑了下去,再亮时,已经是十五年后。
九千岁看到这儿,已经痛心疾首,哪里还知道怕,指着幕布骂道:“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
可这一出戏,还没有演完。
十五年后,孩子长大,也会演皮影,慢慢的竟然想起来自己姓什么名什么,家中有几口人,住在京城,想要上京城去寻亲了。
“生恩哪及养恩大,父亲放心,我一定回来孝顺你。”
这中年人已经老了,看看这孩子,再看看自己的孩子,忽然想出来一招李代桃僵。
“我的孩子倒是没想过这样的富贵,一不做二不休,就来一出狸猫换太子。”
他再次抄起了扁担,将这孩子打死在家中,又告诉自己儿子如何上京找九千岁,该叫什么名字,交代的清清楚楚。
然后拿出了一把刀。
幕布之后,传来了磨刀的声音。
“嚯嚯嚯”的声音折磨着饶耳朵。
随后幕布变成了一片红色,红色之中,老头剥皮、去毛、刮、去脂、拉紧、晒干。
然后再是刻。
三十把刻刀,一刀刀落在人皮之上,樱花平刀扎,万字平刀推,袖头袄边凿刀上,花朵尖刀刻。
诡异的声音成了孩童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念着口诀。
“先刻头帽后刻脸,眼眉刻完再刻鼻子尖,衣服先把四方画,四边咬茬转着扎,雪花先竖画,左右再打叉,黄靠甲,先把眼眼打,拾恰恰,人字三角扎,屋子空心桃儿落落梅,雪中竹梅六角龟,一满都在水字格。”
这声音闷闷的传进了每一个饶耳朵里。
这样的稚嫩的声音,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好像是将人悬了起来,脚下放着一根蜡烛,起先只有一点火光,慢慢的,这火光越来越大,火光之中全是鬼影重重,将人炙烤。
这火最后变成了一片火海,让人无路可逃,无处可躲。
孩子的悲声,最令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