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只卖大肠和豆汁,连着隔壁卖的榴莲,将这一条街的香味都给包了下来。
还专门从家里弄了个鲁菜师父,就做九转大肠,命令所有人开张这天都得来捧场。
做法倒是非常地道,将猪大肠焯水油炸,再灌十多种香料,小火微熟,酸甜香辣咸五味俱全,吃起来口感非常丰富。
就是成本太高,颜海没算过帐,不知道自己卖一份赔一份。
御步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神情冷酷的像是要给宁昭和颜海出殡一样,尝了一口,说了一声好吃,然后就连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
他从来不吃大肠,倒不是这东西不好吃,而是他过不去心里这个坎,你就是当着他的面将大肠洗三天三夜,他都不会吃一口,怕里面夹带了馅儿。
今天这一口,已经极大给了颜海面子。
宁昭对御步道:“赶紧走吧,我怕你英年早逝。”
御步得了赦令,起身离开,宁昭估计他回去之后头发丝都得重新洗一遍。
“御步这辈子少了多少乐趣啊。”颜海塞了一筷子。
他是东家,招呼客人这种事情他不干,在这里大快朵颐,叫胡大痣和小福东跑西跑。
宁昭道:“他这还算轻的。”
闵行点头:“我听说过一个画家,喝水必须喝山泉水,每次仆人去挑了水来,还得问那一桶是在前面,哪一桶是在后面的,在后面的那一桶就不喝。”
颜海道:“为什么?”
闵行道:“他怕仆人放屁把水给蹦着了。”
颜海哈哈大笑。
闵行道:“而且这爱洁还带到了画里,一律只用墨,不用颜料,画水无痕,画树无叶,能减则减,据说看了他的画能安顿心灵。”
颜海:“......艺术人的事情,我不懂。”
这生意红火的很,等颜海注意到赔本的时候已经晚了,拿着账本直挠头,大笔一挥,直接将这道菜翻了一倍。
这下本是不赔了,就是没什么人来吃了。
胡大痣在这里无聊的打苍蝇,好不容易来两个客人,干脆搬了把凳子说书,说的都是清水街里头的事,听说书的一人买一碗豆汁儿加一份油炸果就行,这生意倒是红火,勉强让颜海盈利了那么一点。
每个月够他去羊福记吃顿烤全羊的。
第一次做生意就以失败告终,颜海垂头丧气和小福看了账本,只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霍生金叫人送来了一份礼物,一箱子的腊味。
霍生金发达的非常快,像是要弥补他二十几年来的缺憾一样,而比他发达速度更快的是霍家的败落。
霍家背靠一座大山,这山石在一夜之间倒塌,几个小辈没有一个活了下来,另外还死了一个住在他家的道士,其他人倒是没什么事,可是接二连三的都倒了大霉,将家产赔的一干二净,只能去霍生金那里讨一碗饭吃。
大家都说这霍生金原来是用自己的财运帮了家里,可是霍家不领情,还将这个财神爷赶了出来,结果霍生金红的发紫,霍家的人倒是穷的要讨饭了。
人家红红火火,颜海就是凄凄惨惨,像是为了附和他的心情一样,他刚出门就忽然狂风大作,横沙立土,路边的树被吹的江浪一般起伏,雷声轰鸣,闪电乱窜。
闪电一亮,一道霹雳雷就打了下来,吓得颜海一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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