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离开。
看着透出昏黄灯光的神秘酒肆,司马师站在店口,犹豫再三后踏上矮阶,推开了其虚掩的门面。
木扇门吱呀着缓缓打开,子元斜瞥了一下头顶微微晃动的酒旗,那上面的三个字像是由浓黑的血书成。
酒肆内部构建出人意料地精致,门口小廊里挂着几幅武士画像,画上面孔却都十分模糊。淡淡熏香味从门厅后缭绕传出,安静的氛围中透着奇妙平和,司马师一踏进来后就感到,外面诡沉的异境之息瞬被切断开来。
再往前穿入客座正堂,布置的竹席楠木案,铜台暖火烛,幽亮舒适。
三两江湖客分坐其间,看起来倒没什么异样,但当司马师经过堂中时,就能感到这些人发出的妖气。
他挑了一处靠偏里席案坐下,并小心将昌如平放在身旁,给她摆出舒缓的卧姿休息。
一阵清脆叮当铃响,堂后布帘掀开,一个着一身浅蓝华丽绸袍的侍者走出,微笑向他们二人所在这一席走来。
他的束发头冠呈奇异的鸟身纹饰形状,靠过来后热情招呼司马师:
“二位尊客人,小店备有最为奇美的佳酿,还有很多玄奇怪谈以佐酒兴!”
侍者冠下只扎了个帛巾,没有将发全束,半长黑发从额头向两边梳开,眉清目秀。
唇上一撇薄薄胡须,面皮却是惨白,没得一点血色。
“敝姓玄……今夜就由我来侍二位酒席。”说完他回身去到后堂,子元听到酒具瓷杯的碰撞清响。
旁边嘤咛一声,昌如终于醒了过来。
司马师将她扶坐起来靠到自己身边,“如娘,你怎么样?”
她揉揉脑壳,睁开微微有点发肿的双眼,茫然看看四周。
“君郎……我们这时在何处?我的头痛……怎么想不起来之前的事了。”
她扶住前额,皱紧眉头又垂下螓首。
“你还记得我们闲游到那荒镇的道观吗?”
“道观……?”昌如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似在拼命回想。
“啊!是有个女妖鬼首……”她忽然面生惊恐,似是想了起来。
她一把抓住子元的胳膊,上下打量,确定他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后来……妾就模模糊糊的没什么印象了。那妖物就怎样了?我们如何到的此处?”
看来她对自己魄命爆降一点记忆都无,司马师就先没提这个,大略说了下昌如昏倒后他就抱着她一路跑到此处。
这时那玄姓人穿出后堂回来,手中捧着一个银托盘,上摆两个秀气的琉璃小杯,还有一壶酒散发出淡淡奇香。
放到他们的酒案上,他先拿起灰瓷酒壶,倾倒出清澈的酒液在杯子里,推到二人面前。
侍者笑笑,再取出两片闪着蜡样光泽的翠绿叶片,放入两人的酒杯里。
“此为北玄之水所酿之幽烈酒,不扰人心智而能使体躯亢健;那叶子为仙水之蔓,加之清神养魄。”
说完他恭立在侧,对他俩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昌如还在模糊懵懂间,狐疑看着杯子,犹豫着将其捧起,但丝毫没有动口的意思。
司马师举起酒杯轻摇晃一下,看着里面漩转发光的酒液,想了想说:
“这位玄先生,在下无意冒犯……不过吾夫妻二人乍入此非凡变怪之境,对所处事况全然无知,恐不能冒然就此领受。”
说罢子元轻轻放下杯子,推到神秘侍者跟前,看向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