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少郎,你先看此处……”
她挨近骨妖碎掉一半的巨大脑袋,指向其旁边地上,闪着青光的什么东西。
一个金属柄,上面刻有虎豹的纹记,直直插入地面碎石里。
柄头上端是雕成豹首状的嵌口,司马师细看其中擦痕累累,似乎本来安在柄上之物被卸走了。
他心下有些明白,不动声色地问她,
“似是兵刃长柄,泓贵主知道此为何物?”
“据悉,鄢陵侯留下了他的战锤,是追寻他所去迷踪的关键。锤身就在这里,只是锤头不翼而飞。”
她瞟了一眼殿后那边的红衣武士,然后道,
“此锤果然已是邪异深附,这些青面僵尸和骷髅鬼怪,皆为其内含之能所催化。我们最好在那些火子火孙之前,找到锤头,以占得这事的主动。”
“他们是敌还是友?”子元也瞧向武士那边,他们正从废殿后墙豁口离开,不知要去向哪里。
“暂时,还不是敌人。除了来寻找鄢陵侯之锤,我也不清楚他们所欲为何……话说,吾家上次见到神农之后,还是在光武皇帝之时。”
言罢,泓姬伸出右手掌心,其中一个玉白纹螺,递给了司马师。
“长乐宫虽毁弃,这残墟仍是巨大非常。我们先继续分头搜寻,如果公子找到什么,就吹响此螺给我发出信号。”
他带着羊祜从殿门出来,四下看了看,黑沉更甚,西边的天空,不时仍有赤色暗雷划过。
“叔子,你知晓自己身负魄命吧?我见你看到这些神怪之人,并无太多惊异。”
羊祜呵呵一笑,
“不瞒子元兄,我泰山羊门,世代尊研圣道,对世间看不到的另一面,早就有所探知。只不过,未料到在我这一代,会发生如此天地剧变。”
想到阿瑜,司马师再瞧他的脸,鼻子与嘴巴之轮廓愈发的像。
“怎么了子元兄?”羊祜见他眼神奇怪,疑惑地问。
司马师想了下,还是忍住没有开问。因为不清楚,阿瑜是否将与他结合仙姻之事告知家中;以及从相貌来看,羊祜虽确实和她形神很似,但不知具体关系有多近、是不是出自一室。
羊氏毕竟也是高门,家支料想不少,如非确定羊祜和她是嫡亲,就直接告知私定终身之事,未免唐突冒失。
……还是等阿瑜回来,亲见后再说吧。
于是他对羊祜打了个哈哈,
“叔子莫怪,我只是有点懵怔,还在回想方才泓姬贵主之言。”
羊祜闻言也是一笑,两人又闲言几句。他们轻行在破败宫道上,四面断垣幽影幢幢。
“贤兄与那仙姝白衣众颇为友善,不知是……”
羊祜刚问到一半,忽然前方碧火燃亮,一间宫室的朽窗中弹出一块焦黑之物,依稀可见其表面有跳动血色,滚落至他们脚边不远处。
司马师停步细看,像是一颗被鬼火烧扭曲的人头。
“咝!……”
“今夜,就要深血涌降!”
被撞烂的宫窗内,传出一个老妇人的沙哑叫声,语气激动并带着怨毒。
紧接着强烈妖风从中吹出,卷着大片黑血,溅满近前倾颓的宫墙,瞬时一阵污秽之气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