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垆柜台上,玄疆把瓷瓶留在了那里,塞子已经拧上。
司马师瞧了一眼阿瑜,她对这瓶“残血”似乎十分厌恶。
“瑜儿,这东西……”
“不知他怀何意,师郎,我感觉这血很凶邪,可能会激恶你体内血煞。”
羊徽瑜犹豫了下,还是伸手将那瓶子取了过来,她指尖触上去的时候轻微一颤。
“不过,这是新世间……引子之类的异物,我可以先带着它并使灵力束封,利用的同时压制住其邪劲。”
司马师掏出那本《血昭言预》,向后翻看书页浏览,发现有许多玄异的图绘。
看了几眼后头皮发麻,阿瑜也凑过来,她是在哪里得到的这本册子,司马师将离宫中的经过大致给她讲了下。
“这书不像是人间之物,定是通灵或仙鬼探寻血秘的著作,倒兴许会是很有用的解谜图鉴。”
“瑜娘,你看这些图画,可会有不适之感?”
羊徽瑜抬头看见他微微发红的瞳仁,表情略有所悟,摇头说:
“我没有……不过看来夫君的铁骨军魄,对异血十分敏感,今后这方面的事定要小心。妾有仙狐体,估摸着是天然有更强的抵疫之力,这类事物就先由妾来处理察管吧。”
子元沉吟一下,便握住她的手轻抚,有点疲惫的脸上生笑,对她点了点头。
阿瑜将书收进自己的劲装袍服兜内,握着他的手上温热暖生,右腕子露出一小截那仙姻青狐印记,她垂下眉目眼波生水,把杯中最后一点残酒饮尽。
随即两人起身,来到王濬与兵士席边,他们对这充斥异界气息的小馆感到紧张并好奇,小心翼翼地喝着有点放不开。
司马师便和阿瑜入坐在他们旁边,王濬三人急忙就要起身恭礼,子元哈哈一笑摆手,让他们坐下继续不要拘束。
“王濬,敢问你的表字?”他给王濬把酒添满,对方躬上身捧着杯子。
“回校尉,卑职草字士治,小字阿童。”
王濬和两魏军士向司马师与羊徽瑜敬酒,子元喝下后略觉微醺,王濬要给他再倒时便挥手打住。
“士治,现下这鬼魅异样人间,你与军旅中的众将士,都作何所感?”
“大人,士兵们皆凡夫武人,最开始惊怕、并神思无法理解有些崩溃,但人活艰命,渐渐也就习惯了。无论怎么样日子还要活下去,无非在凶险中应对适应……”
说到这,王濬将酒一口喝干。
“……其实再怪奇神乱,相比以前,大家反而还有了些刺激兴奋。之前的人间乱世,不本就已是血河千里横尸哀野了么?现在再差又能到哪去。”
司马师听他说完,转头问那两个军士,他们也有些激动地急忙附和。
子元瞧着王濬俊美的容仪、有神异采的双目,侧身低声问阿瑜:
“娘子,你看这王军士长,应也是带星魄命之人吧?”
羊徽瑜不动声色轻笑,斜过脸来低语回他:
“八九不离十。夫君龙马神武,想来自然是会有将星相附。”
五人很快饮食毕,出这仙异之馆而去,堂中远角那一席黑色的客影,始终都静静地毫无所动。
外面已是夜色,天上比来时略微清亮了些,云缝中露出些许墨沉的夜穹。
谷中仍是雾气缭绕,镇子里一片静暗,只有几点晃糊的灯火。
司马师在前,带着四人向内慢行,走出一小段后,背后便传来木石相触的闷响。
转头一瞧,烬流馆四周环起青烟,瓦墙屋檐奇诡缩合,如在血邺城时一样,很快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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