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了一眼顾鹤杨。
顾鹤杨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演武场内烟火缭绕,他吸进去的似乎不再是空气,而是火焰和热炭。他不知道这炭火灼热,还是自己怒火难平,总之烧得他又狂躁又难受。
三人便这样僵持着,大壮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这演武大会的项目、场地设置,都是他出的主意,大壮有些战战兢兢道:“金楼长,楚小公爷已经送往二层楼找常楼长了,常楼长医术高明……”
“……”
大壮又问道:“楼长,现在要不要喊人来灭火,我怕风太大了,会烧了演武场。”
金富贵突然转过头,面目冷冷道:“大壮,你见识怎么还这么粗浅,不知道要下暴雨吗!”
六层楼,演武场。
大雨如约而至,火焰再炙热也抵不过暴雨倾盆,空气中终于有了一丝凉意。顾鹤杨和齐缓缓地往门外走去,他二人很清楚,走出这道大门,就不可能再回来了,或者也不必再回来了。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顾鹤杨深知自己不可能再回六层楼了,但是一层楼和四层楼的调动命令又没下来,眼下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顾鹤杨叹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身在古代就该活的像个侠客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哪怕是一个人行走江湖、笑傲世间都不是什么难事,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条丧家之犬。
关于南朝的一切,其实,他都很陌生。
生来为野狗,从来不会惶惶不可终日。只有入了家门,又被扫地出门,才会被人叫作丧家之犬,才会一时间惶惶不知去向!它现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到的只会是孤独、迷茫和无助!
终于从顾鹤杨的眼里读出了彷徨二字,原来这人跟自己一样,也会迷茫,也会不知道自己所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他彷徨之后终有一天会清醒,而自己呢?只怕只会越发得不可自拔!
大雨依旧淅沥,远处似乎有踢踏踢踏的声音传来。两匹高大的黑马慢悠悠地显露在大雨之中。
“是卫姑娘和宋大人。”齐昊道。
“赢了演武大会,怎么还这么狼狈?”宋煜漫不经心地问道,看来此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书院,就连素来不爱打听闲闻的宋煜都知道了。不过再想想也是,这么大的事,只怕所有的书院学生都在议论纷纷了吧。
顾鹤杨丧气道:“不提也罢!”
卫龙拉着缰绳跳下马:“半路就看见楚从良被抬去了二层楼!只是可惜了。”
“你也替他可惜?”顾鹤杨问道。
“才不是呢!我是可惜自己没看到那厮是怎么败的这么惨的。”卫龙道。
顾鹤杨苦笑的揉了揉卫龙的头发道:“要不,我们再去一趟二层楼,将那厮揍一遍。”
宋煜道:“比试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是楚从良技不如人,怪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