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望舒一脸莫名。
何既明写下一封书信,塞进了衣袍里,而后便直奔宫门。守门的宫人却已得到了指令,一把拦住他。
“你们这是做什么?倒拦到我的跟前了。”
宫人腆着笑,道:“奴婢怎敢拦何内使,不过是皇后娘娘有请,奴婢代为通知罢了。”
一听到“萧淑离”的名字,何既明已然心下明了,他狠狠打下他们的手,“皇后请我一个外臣做什么?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吗?更何况我府上还有急事,实在不方便觐见。”
他说罢就想走,结果那宫人倒是胆大的直接将他拽了回来。
“既然何大人不愿,那奴婢们只有得罪了。”
何既明力气敌不过两个人,被他们桎梏着,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们这是做什么?没看到何大人不愿意吗?”清脆的声音响起,望舒缓步走来。
原是她觉得何既明举止古怪,便跟着他一路来到了此处。
宫人见是她,态度倒是软了几分,“姑娘有所不知,是皇后娘娘要见何大人。”
望舒了然颔首,转而笑道:“既然姑母有令,那大人自然是要去的。”
“正好姑母也要见我,那我便和何大人一块儿去吧。”对上何既明诧异的目光,她轻轻眨了眨眼睛。
望舒走在前面,见何既明没有跟上,转头提醒两个宫人,“你们还不放开何大人,再不去见皇后娘娘,可就要迟了。”
宫人对视一眼,犹豫着松开了,何既明却仍然没有迈动步子。
望舒笑道:“何大人,快走吧,不然这两个宫人可要亲自护送您去了。”
何既明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但如今也没有别路可走了,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来。
待到两人离宫门有一段距离了,何既明才道:“望舒,你……”
望舒靠近他,将手伸到他面前,“把信给我。”
见他神色犹豫,望舒又催促道:“我知道你要送信给舅舅,你现在脱不了身了,我去帮你送。”
何既明把手伸到衣袖里,却掏得十分缓慢。
望舒又笑,“你放心,他是我舅舅要护着的人,我也不想他死。”
再三保证了,何既明才相信了她,他将信塞到望舒手里,小声叮嘱:“陆公早已启程回长安,如今已到了雍州,你一定要亲自送到他手上。”
望舒微微颔首。她即刻与何既明分开,何既明转身向“长秋殿”走去,而她走向了另一边宫门。
这封信若是寄出去,一来时间不够,二来也有被截住的风险,三来陆正则已到达雍州,驾马前去的确要快些。
望舒去宫外买了一匹好马,而后将信在身上藏好,鞭子一落,马便飞驰出去。
刚出城门,望舒就听到身后马蹄声临近。
“姑娘,皇后娘娘命你速速回宫,莫要再往前去了。”
她没想到萧淑离的消息那么灵敏。是那两个守门的宫人特地去禀报了,还是萧淑离对她早有提防?
身后的人骑术极好,所幸望舒的骑术也不差,他们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后便再难超越,只能在身后喊话。
耳边风声呼啸,望舒费力的转过脸回道:“我有私事要办,这姑母也要干涉吗?”
“姑娘就莫要隐瞒了,前面可是陆相的营地,姑娘要去干什么奴婢们清楚得很,娘娘心中亦如明镜似的。”
望舒见瞒不住了,策马跑得更快。
“还请姑娘速速悬崖勒马,千万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做下糊涂事啊!”
既然做都做了哪还有悬崖勒马的道理。
望舒放松马绳,又是一鞭子下去。
身后的人见她仍然不为所动,对视了一眼。而后,其中一个人拿下了挂在马上的弓箭。
“姑娘,既然你不听劝,那奴婢们就对不住了。”
箭矢穿破长空,正中望舒肩胛。
钻心的疼痛蔓延,望舒本能的捂住伤口,然而素色的衣袍上早已绽放出殷红,即便捂着也减不了丝毫疼痛。
姑母她……可真狠。
望舒咬了咬牙,又是一鞭落下。
身后的人已经拿起第二支箭了,望舒怕他们这次会射在马上。迅速看了眼一侧的山林,调转马头,猛然扎了进去。
山路错综复杂,身后的马蹄声才渐渐沉寂下去。
望舒并不识山路,只能凭着直觉摸索前进。身上的伤已经由刚开始的生疼转成了麻木。她撕下衣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又接着寻路。
山里的时间过得极快,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下来。她也不知道翻过了几座山头。
也不知道是累了,疼了,还是失血过多了,她开始体力不支,耳鸣目眩,还冒出虚汗。
“舅舅,你在哪儿啊?”因为神志越来越不清楚,望舒有些焦虑。
她凭着按压伤口产生的疼痛勉强提起精神,绕着山腰转了大半天,才看到山脚下的点点星火。
她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了,那的确是一片营地,那光亮便是营里的篝火。
望舒立刻驾马直奔而去。
彼时,陆正则正在营帐里看兵书,忽然一个兵将冲进来禀报,说是有一个女子正在闯营。
他皱眉走了出去,却见满身带血萧望舒从马背上栽下。
他慌忙扶起她,望舒紧紧攥着她的衣袂,似在呓语,他凑近了才听清。
“舅舅,舅舅……前朝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