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戚也搂住了这位因儿女长情流了那么多泪的好男人,攥紧了他背脊上遮盖的后铠甲,月光下金光银光遍布木质地板,不分彼此。
她好贪恋这个怀抱,很暖,夹杂着烟草和金属的血腥味,直熏进她的脑子,冒了烟一样迷糊,也是迷茫。
她最后松开无羁,二人平视着。
是无羁微微弯曲了背脊,才可以平视的。
“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颜戚哽咽着,眼里蓄满泪水,止不住地划落,竟然还是微微泛着金光的龙鳞铠甲捧住了一汩汩泪,渗透进去。
无羁的鼻子一酸,正视颜戚的双眼,呆呆答道:“我看了我自己……我自己眼里的你。”
颜戚笑了,不知是因无羁这话,还是在嘲笑自己太贪婪。她自知这样不堪的自己,配不上战功显赫,痴情的无羁。
“再看我,不要眨眼,你这样很好看。”颜戚笑得眉弯弯,嘴角也顺势勾起弧度,眼眸里的银光,金光,人……
窗外,零落着花瓣叶片,风起云涌,花瓣和着绿叶埋入泥中,濡湿一片,淋着雨露,只有香如故。
不知何时化为尘埃,但愿那时,只有香如故。
无羁瞪大了眼,试图多看一些,却怎么都觉得不满足,继续深入。
他仿佛看见了一片银河中蜿蜒绵亘的北斗星,接连起一片片云彩,勾起一抹抹美梦与回忆。
他仿佛看见了夕阳西下,黄昏之时的海上空,身边坐着自己的心系之人,一起仰头,静静地等待一个个夜晚,盼着一个个黎明。
他仿佛看见了一天天的痕迹烙下一片片阴影,天黑了,又明了,明了又黑了……
眼帘倦怠起一切,他睡着了……
也是这时,颜戚为无羁盖上一层棉毯子,离开了。
她为无羁施了催眠术,暂时睡下,醒来就会忘了她,继续做一位铁血战神。
颜戚知道他们都深爱着彼此,但如果这份爱如果得不到亲近之人的认同,必定不会圆满和长久。唯有他忘了她,才能斩断一切。
外面下雨了,颜戚打起自己的油布伞,怀里还是窝着缩小版的赤炎兽。
这次的油布伞是火红的灿烂花海,细长如蟹脚的花丝与钩爪一般的层层花瓣交织叠在一起,正是彼岸花,别名曼珠沙华,是绝望的爱,忘川彼岸。
飘渺孤鸿影,惊鸿一瞥,便是一色的红艳,渐渐远去,消失无踪。
远去的还有怀里的几声嗷嗷兽啸,拖长了音,凄凄惨惨戚戚的意蕴,耳畔边逐渐消散。
和风细雨下,多少的沉沉浮浮,也不知多少的暗流涌动于表象之下。
无羁醒了,只是愣愣地盯着床头的一朵彼岸花。
是夜晚的风飘进来的,完整的一朵,血红,冷艳,却丝毫引起不了反感。
他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木桌上多了一盏灯,中间明晃晃的一幅《凤求凰》的水墨画,点缀的一滴滴晕染开的朱红,银朱,红桦,铅丹,粟梅……在灯罩下若隐若现的惊鸿红影。
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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