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礁石。
他猛的蹿上前单手紧紧抱住了她,袖中箭挥动,斩断那似网的东西,靠近了赫连卿才看清楚,那并不是网。
看上去是覆在礁石上的一粒一粒如铁砂石般的东西,颜色与礁石相近,密密麻麻的一层,不过它们是活物,吐出的毒液坚韧成丝交织在一起,从远处看仿佛是一张网。
他与安紫薰下一刻被卷入暗流漩涡中,她一早昏迷,他有三生蛊支撑还能坚持,就这样紧抱着,在被暗流不知道冲击到哪里,等风平浪静后,他才发觉被搁置在浅滩。
这里人烟稀少,就几户人家,幸好还有个山野郎中,他替安紫薰把脉。
“公子,你夫人想来是中毒。”
伤她的那东西有毒,那么密密麻麻一大片海域都是,赫连卿对海上的事虽然了解不多,可那么厉害的毒物,他好像曾经听母妃提过一次,类似苗疆惯用的蛊毒。
赫连卿吸出她后背伤口毒液,割破手腕将含有三生蛊的血喂给她喝,三生蛊能解天下百毒,安紫薰的毒应该没有问题。
世间有样东西叫做现世报(二) 文 / 雪芽
岂料,几天了,她压根没有一丝好转。.
还有一件令他惊诧的,他心口旧伤有些恶化,他全然不能使用三生蛊的力量,那就意味他的血如普通人一样,无法替安紫薰解毒。
记起当年得到三生蛊时,上一任宿主留下的札记里记着,三生蛊乃是千年的上古神兽,得三生蛊者得天下,也曾经被诅咒必然一生不得善终!
经历人世纷争沉浮,已然有重创过,每逢月圆之夜,宿主需用自身血肉祭祀它,万物相生相克,若是被玄冰玉伤及心口的三生蛊,三生蛊会自然进入休眠来愈合,这期间,宿主会变回常人。
玄冰玉,赫连卿突然想起,母妃那支名叫情泪的珠钗,所用的就是玄冰玉。
那夜,他疯了一样强占了安紫薰,她刺伤在他心口,差半寸就能要了他性命,伤势始终不好,原来是伤及了三生蛊。
所以,在他真心的担心她受伤,想救她时,却只能眼睁睁的束手无策。
药才被点在伤口,她先前还能安静不出声,此时浑身发抖,疼的忍不住发出丝丝倒吸冷气声。
疼的她脑袋都泛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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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我把三生蛊种在你心口,以后你想什么我都会知道,你要是害怕还来得及拿下哦!”女子俏皮清脆的声音如银铃响起,不过背对着她,安紫薰看不清那模样。
一身红色嫣红的喜服,长及脚踝的乌发如丝缎垂落,简单的发髻簪了一支珠光润泽的发簪,她说话时脑袋轻摇,那珠钗光泽柔和,倾泻一身流光。
“宝宝你不信我对你的心意?”男子颠倒众生魅惑的容颜,她当然记得,就是梦中在镜.青鸾里看见的人。
唯一与赫连卿不相似的,他那双瞳眸映入那女子的身影,情深似水,仿佛天地间唯独只见她一人。
“天下男儿皆薄幸。”她放低声音垂着头,“你呢?三郎!”
“我对月神起誓,若是负了宝宝你,就让我有生之年,每逢月圆之夜受三生蛊噬咬血肉之苦,一生不得善终!”
“够了,我信你的,一直相信!”她捂住他的唇不准男子再发誓.
男子握住她小小的手掌,亲吻每一个指尖,甚至含在口中轻轻吮/吸……
“宝宝,你信我就好,若是你不信我了,我宁愿你用玄冰玉扎在我心口,死在你手上倒是个解脱。”
“只要你不骗我,一心对我好,我怎会舍得杀三郎你……”
两人软语亲昵,相拥缠绵,一双龙凤喜烛高高燃起落下红泪斑斑。
后背痛楚加剧,她脑中景象立刻破的四分五裂。红色喜烛化为血泪,一滴一滴落下模糊她的眼睛。
疼,浑身都在疼,从身体内部开始,好似是钝器一刀一刀割着血肉,如凌迟之刑。
满眼的红色,整个天地血红一片。“宝宝,你在哪里!”有人急切的喊着,那个男人连声音都相似赫连卿,不过赫连卿才不会这样着急喊她……
诡异的是,她明明痛到极点还死命忍着没有开口说话,却听见女子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悲恸哀声,“三郎……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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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我疼……”床榻上的人一直昏迷不醒,这是她这几天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声音很微弱,他见她神情痛苦,正俯身凑过去想抱着她,耳中猛然被她这四个字彻底击中心房最柔软的地方,紧绷的心弦被她低柔的话骤然斩断。
她一向能忍,他们两人每次只有针锋相对,每每他不择言语,对她总是不甚在乎,甚至是厌恶。非弄的她伤心难受,赫连卿才会罢休。
安紫薰从不求饶,哪一次都能将他激怒,赫连卿素来冷情,也唯独对花浅幽念这一份恩情,可总是因为这个女子动怒。
她有哪里好?论姿色她不美,论才情琴棋书画她比不得其他兄弟的妻妾,论脾气,她一点也不温柔娴淑,只会气他,一句温情的好话也吝啬不给他,冷漠时,比冰山还要令人生寒。
他不过需要个能温暖他寒凉身体的女人,赫连卿承认,他迷恋安紫薰的身体,他想要她的念头一直都有。
论对他的心意……
赫连卿怔住,细细数来,他唯独不去看她的心意。
他口味挑剔,她若没有十足的用心,怎能做出那碗与母妃手艺一样的寿面,她说她不等了,他就为了这一句乱了。
她在太和殿莫名昏倒重病,他不眠不休照顾她,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曾几何时他会甘愿的来伺候人。
出西楚马车上那几天,他们相处如平常夫妻,他逗着她惹着她发怒,然后再哄着她笑出来,他喜欢看她笑。
她笑的眼泪落下,涨红了脸一边轻声求着,她声音好听,柔柔糯糯的喊他:“三郎,不闹了,求了你,我真的受不了!”
她身子好香好软,他抱着她入眠,那种萦绕心头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好似很久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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