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吩咐过的?”她不太明白,再接着问李申道,“皇上那里可有消息回来?”她格外加重语气。
“暂时没有。”
“那好有劳李总管了。”她心神恍惚间,没有留意到李申脸上闪过的异样神情。
满月当天,西楚宫中难得热闹,她记得上一次随着赫连卿入宫最热闹那一次也是元月,在除夕前一夜。
不免心中一动,按着原先的路线从宫门口开始漫步行走,那时她与赫连卿仍旧有间隙,他抱着她入宫,大抵是为了做场戏给赫连御风看,一晃一年,再行走这条路时,一样的景物,只有她孤身一人,少了赫连卿在身边,总觉得这路走的过于漫长。
“娘娘。”
路间她遇见几天不见的木棉,她清瘦良多,站在风中似乎都能被刮走般。
“怎么这个时候出来?”
“小皇子满月,奴婢特意来恭候。”她手里拿着小小的包裹递给安紫薰,“奴婢手艺不太好,一点心意。”她说话有些费力,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
这样的木棉,安紫薰心疼。
“谢谢,我收下。”
两人同行,她问道,“为什么不让东方帮你瞧病?”
木棉摇摇头,“不用劳烦东方国师,奴婢也是学医之人,能活多久自己心中有数,我怎样都能坚持到七爷回来。”说起赫连孝她脸颊难得见一丝红晕,只靠着这个信念她可以撑下去。
“去殿上吧。”她转身拉着木棉,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她亦如此等候赫连卿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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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百官聚集,安紫薰虽然没有正式册封为皇后,如今的地位却也是一时不能撼动的。
“娘娘,在小皇子满月宴开始前,奴才有皇上的口谕要宣布。”一边的李申突然说道,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李总管?”
李申微微颌首,“这是皇上特意交代奴才的,请娘娘恕奴才没有事先说出。”
李申面朝众多朝臣不卑不亢道,“皇上口谕,众位大人听旨!”
即使天地不容,我都会如此爱你 文 / 雪芽
赫连卿的旨意…….
无人敢质疑,赫连卿玉玺加盖,等于将西楚的江山交在她手中!
安紫薰怔怔的听完,不等满月宴结束,她匆匆离去,而李申却是早早的跪在那里寝宫前等候她出现。
“为什么会立下这个?他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安紫薰按捺不住心中恐慌,这些是赫连卿早就准备好的。
无论他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已经将西楚的江山交托给她!不对,她总么想都觉得不对!
“皇上的吩咐。”李申一如既往淡淡的说着氯。
“李申告诉我实话,你现在不说,我总会知道的。”她不依不饶继续逼问。
他沉默不语,慢慢垂下头,这件事的原因他怎样都不能随意说出。皇上对这个女子的保护,甚至超过自己的安危。
安紫薰叹口气,赫连卿身边的人个个被他培养的嘴那般严实,李申越是不说就表示越发不对劲。
“那我只好去问他了!”她忿忿的甩了衣袖,“我马上出发去邺城,你们都不要再和我说一句,我自己去问个清楚!”
“娘娘要去奴才不能阻拦,不过皇上交托西楚给娘娘代为掌管,您这一去,置西楚不顾,皇上的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
她的决然固执,李申明白,当初皇上派他留守在西楚宫中,就是担心突发状况时,用早就准备好的口谕保护安紫薰母子,他的苦心李申比任何人都明白僮。
“我要知道他到底怎样了?其他的我不管!”她脚步踉跄的停下,神情从未有过的惊慌,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一点一点抽走,手脚冰冷的发抖。
赫连卿,你欠我那么多,你不能这样再对待我!
“娘娘!”李申见她慢慢跌坐在地,捂住心口大力喘息,她有严重的寒症,发作起来能要了性命。
每次她发作,皇上总会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深深自责,他说,“李申,如果可以,朕宁愿是自己这般痛苦!”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李申被她猛的推倒在地,满眼是远去的紫色身影。
“快、快追娘娘回来!”他急忙喊着,返身朝着安紫薰奔去的地方追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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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症一发会怎样她清楚,她却无暇再管,即使浑身的寒意痛到她每一步都如同踩到刀剑上,安紫薰无法停下脚步。
有一个,她要找到一个人!
宫门外无人敢阻止她,隆冬的西楚她在夜色里一个劲的跑着。
姬云裳、姬云裳……
这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不断喊着,她知道他听的到,他同样能轻易的找到她!
面前人耳边的声音都成了虚幻,她只听见自己大口喘息,直到浑身又冷又痛到她迈不动步子,扶着身边能依靠的一点点瘫软在地。
有人扶住了她,“阿薰。”久违的令她浑身一颤的声音。
缓缓转了身子,如描如画面容的男子,唇边带着他惯有的温柔笑意,她曾经也以为拥有那样笑容的人会是她的朋友。
“他在哪里?”
姬云裳一怔,相似的画面,拥有前世的记忆有时也是一种痛苦。
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质问他,凌乱的狼狈不堪的神情,问的是同样的问题。
“你问的是谁?赫连卿还是碧落?”他扬起唇角,习惯性的想继续勾勒出微笑,一个人独自活在记忆中,他寂寞了,也该有人来陪着他想起。
安紫薰冷笑,扬手挥动,响亮的一记耳光扇在他脸颊。
“阿薰,你又一次打了我,为了他。”姬云裳语气淡淡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他手臂稍微用力想拉着她起身,安紫薰冷漠的目光如刀刺入的他心口微微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