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进了屋,叶明晴这才发现娘亲强撑着的样子,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意,还有哥哥脸上的红痕,这是怎么回事?叶明晴心底涌起阵阵忧虑。
叶明晴关切的看向叶昶柏,他摇了摇头便扶着叶张氏坐好。
倒是叶明玲觉得有些委屈,说:“娘亲,你怎么了?看来大姐姐说得对,宝郡君自小娇生惯养肯定娇纵蛮横,娘亲你等着,玲儿这就去帮你报仇”
这话算是点燃了叶张氏心底的炮仗,厉声道:“站住”
叶明玲被这声音吓得身子一抖顿在原地。
叶张氏泯着嘴,胸腔起伏不定,冷着脸几度调整了气息,这终归是自己的幼女:“玲儿,娘亲之前怎么与你说的,来到国公府之后,必须谨言慎行,看看你,急急嚷嚷的如此沉不住气”
叶明玲眼里闪着泪花控诉:“谁让娘亲就只带哥哥出去的,就把我和姐姐留在屋里,整天待在这个小院子,我都快要闷死了。也怪娘亲,大姐姐都说了要带玲儿去拜见长公主的,你非不让我去,有玲儿在,定不会让娘亲受了委屈”
又提她……“蠢货,真是蠢货”,叶张氏气极狠狠拍着桌子:“得,感情前些日子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让你好好待在院子里,每日有丫鬟婆子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让你忍忍都不成?你以为前院子那些人是什么好相与的,你个蠢货,让你离叶明珠远点,你就是不听,就你这样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叶张氏何曾用这种语气怒斥过叶明玲,虽怒其不争,但说到底还是迁怒了。
刚刚众人跑了之后,叶二老爷和叶浩敬连回到院子都是不肯了,就在小道上数落起她来了,明明是叶明珠自作聪明吃了宝郡君的挂落丢了面子,她的确是冷嘲热讽了几句,毕竟他们可是给她盖了个继母不慈管教有失的帽子,可是叶浩敬就这样要动手打她,若不是叶昶柏眼疾手快替自己挡了,那自己在二房的下人面前都要抬不起头来了。他是好一副专情慈父的模样,妹妹念着亡故嫡妻,对留下的一双儿女那是捧在手心里了,她哪里沾得了半分教养之责,如今倒好,一出事就推在她身上了,连体统那些都不顾了。若真那么情深,就不会嫡妻死了一年不到就将她娶进门,还一房一房的把小妾迎进门。
叶明晴弯下身子,在叶明玲背后抚拍着,“玲儿乖,娘亲也是为了你好才会如此的。你先回房去,姐姐等会儿去找你,佩喜赶紧扶小小姐回房。”
叶明玲眼里蓄着泪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有些害怕随佩喜离开了。
叶昶柏在叶明晴耳边将事情用几句话交代了,听得她心底暗恨却也没办法。她将茶盏端了过去,“娘亲消消气,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事情伤了自己。”
“我算是看清楚了,这些年你们父亲根本就是拿我们当外人”,叶张氏咬牙切齿,眼神落在叶昶柏脸上的时候心底是止不住的心疼:“可怜柏儿了,若不是当年我自私地将柏儿记在我名下,或许你就不用跟着娘受这份苦了”,当年她生下玲儿之后便伤了身子,便打起了将庶子过继到她名下的心思,而心性纯良的叶昶柏最合她的心意。
这些年来看,她的确是没有看错人,柏儿的确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了投身到了这户人家。
叶昶柏动容说:“娘莫要这样说,若不是你,孩儿肯定是受恶奴欺负长大,哪能习得诗书经文”
叶张氏恍然大悟般:“对对,诗书经文,柏儿你不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有空还是在书房里好好温书,明年下场考试,等上了榜,谋个一官半职,就可以自己另外开府,过得自由自在些,离那些人远些。”
“娘说什么呢!孩儿还要照顾娘,照顾岚妹、玲妹”
叶张氏扯着笑心底还是欣慰的:“晴儿和玲儿不用你管,我会给她们寻个殷实厚道的人家。到时候我会把我的体己产业分成三份,一人一份。只要你们过得好好的,我就算熬出头了,到时候我索性寻个庵堂为你们兄妹祈福也好”
好似在交代后事一般,让叶昶柏和叶明晴很是难受。叶昶柏噗通跪在叶张氏面前,哽咽不已:“娘,你莫要说这些话了,孩儿听得难受,是孩儿没用今日让娘受委屈了”
叶明晴也跟着跪在身旁,眼泪成串的往下掉,喊:“娘”
叶张氏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好好……娘有你们不管怎么样都会坚持下去的,娘就守着你们。他既然看不起我这个满身铜臭的妇人,那我也不想再厚着脸皮去张罗了,我们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三人哭作一团,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缘分情谊便是如此玄妙,血缘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
至于叶明珠他们几个则直接回了叶二老爷的房里。叶二老爷本想狠狠的训斥她,但一旁有叶浩敬和叶昶恩帮腔,终归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没了。反倒是说起了明欢。
叶昶恩皱眉,沉重问:“祖父、父亲,您们说刚刚叶明欢是不是故意找妹妹的麻烦”
叶浩敬:“看样子倒是不像,毕竟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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