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更靠近糜知秋坐的地方了。
夏炘然看了一眼,糜知秋身前还有一杯没喝的水。
他坐回到座位,看了几眼糜知秋的屏幕,小声提醒他,“该推下路的塔了。”
糜知秋点了下头,刘海随着动作晃动了一下。
这不是夏炘然第一次注意到了,之前他在图书馆,就偶尔会发现杯子被移动过,以前夏炘然没放在心上,以为糜知秋只是怕书碰到水。
但这不是图书馆,他面前也有水。
是想用我的杯子吗。
还是巧合而已。
夏炘然用手指在杯口上转了一圈,心也跟着囫囵了一周。
他看糜知秋刘海都快戳到眼睛了,伸手帮他把头发往边上撩了一下,“先把线清了再打团。”
糜知秋嗯了一声。
难得听话乖巧服从指挥的样子。
夏炘然在很久以前以为他是这样的性格,虽然很快这种想象就破灭了,但那些他在图书馆里安静看书的形象却也同时立体了起来。
他有时很想拆开这个人直接看看他的组成部分到底有哪些,有时又会在不小心撞见新元素时感受到探索的乐趣。
糜知秋是怎样的人,大一的夏炘然是靠偶遇的片段拼凑出来的。
就像太阳光跳跃在树梢上。
零碎的,闪耀的。
期末考试之前,他难得在路上遇到了他,可能是因为白,感觉他快被太阳晒化了。夏炘然突然意识到,接下来的暑假,没有偶然会让他们再见到了。
所以当他发现新部长的名单里有糜知秋时,徒生出了没有由来的兴奋。
他可能要和这个人产生必然的联系了。
不再只是偶然。
那个夜晚稀疏平常又仿佛是走马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期待黑夜快点到来,又想催促新学期降临,似乎一切都变得很迫切。
他甚至很盼望猫快点跳上窗台。
这一切难以解释也无从知晓,他没有可以分享的对象,也没有可以诉说的内容,因为除了本能的感受,他不知道这些感情来源于哪里。
夏炘然发了微博,说“想它”,大家都回复说他又在晒猫,但他知道不止如此。
直到他生理性发泄时,才在喘气和攀上高潮的瞬间意识到。
他对糜知秋拥有的冲动到底是什么。
杯子只是移动了十几公分,这几牛顿的力也许都不足够推动一只手。
可是却作用在解释不清楚的巧合和缠绕着的思绪上,化学反应成了名为冲动的产物。
足以推动一个人。
夏炘然又靠近糜知秋的屏幕一些,声音有些模糊,“有人要来抓你了。”
糜知秋忙着往回撤,“嗯。”
“往左边靠一点。”
“嗯。”
“这次可以一波了。”
“嗯。”
“你和许雅关系很好。”
糜知秋手上操作不断,嘴上却突然卡了壳,他没有抬起头,沉默地击杀了一个敌人。
人言嘈杂的环境里,这几秒钟就像电影里慢镜头的特效。
糜知秋的声音低缓而平淡。
“一般,她是因为许桐,才和我们一起来的。”
夏炘然的话甚至算不上是个问题,只是个没有重点的陈述句,峡谷战场风起云涌,战况正急,足以支撑糜知秋只回答一个“嗯”字。可是千回百转间,似乎又有太多的深意,仿佛能窥探到秘密的一角。
糜知秋最擅长绕着中心不说重点。他很会装傻,也懂得如何把话说漂亮。但这次却难得拨开文字的迷雾,直接说出了对方真正关心的内容。
对面的水晶被一举攻破,胜利的大字展现在屏幕上。
这是在夏炘然的帮助下获得的胜利。
糜知秋好像眼睛里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