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盈盈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皇后这种直白的为难方式惊了一下。
皇后没有接过茶碗,也没有叫起,她便只能维持着屈膝的姿势。
-无论如何,对方总还是名义上的皇后,也还是她的婆婆。
不过,她也不乐意白白吃亏。
吴盈盈像是听不出皇后话里的讽刺,直接抬起了头,迎着皇后的视线,不闪不避:“母后说笑了,本朝以孝治天下。儿媳承蒙父皇厚爱。既然与宁王殿下结为夫妻,岂能对母后不闻不问。儿媳若是这般不知分寸,也是显得宁王殿下不孝顺,没有管束好儿媳。”
“母后怎么还不喝茶?是对儿媳有什么不满吗?”说道这里,吴盈盈笑得很是意味深长:“儿媳嘴笨,不会说话,若是惹得母后生气了,还望母后能够海涵。”
她说得这话也是很简单直白的,不动声色的借着皇帝赐婚压了皇后一头,就差没明说,只要皇后还能喘气,为着孝道,她也会时不时的来皇后跟前晃悠。
皇后要是不乐意的话,她就会对外宣布,是宁王殿下不需要她孝顺婆母,这样的话,脏水就泼到宁王头上了。
皇后气得面色大变,这个吴盈盈装得倒是乖顺,却不动声色的用软刀子往她心里扎,还让她有气也不能撒。
“没想到你不仅粗鄙,还这般牙尖嘴利,以前倒是小瞧你了。”
皇后不好发作,讽刺了几句,便眼神示意身旁的大宫女,接过了吴盈盈手中的茶,用这种打脸的方式,彰显她对这个儿媳的不满意。
“母后谬赞了。”吴盈盈简直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权当皇后是在夸她。
皇后觉得十分闹心,她也不可能在小两口新婚之际,找个由头把吴盈盈打一顿,传出去确实显得她这个婆母不慈。
偏偏这个吴盈盈脸皮又够厚,寻常的手段,这人又明显不当一回事。
皇后正是恨得牙痒痒的时候,一旁的宇文景恒对宫女吩咐道:“你们带宁王妃出去转转,让她认认路。”
吴盈盈也知道这母子二人都嫌她碍眼,进来老半天了,别说茶水点心了,她连凳子都没捞着呢。
她也不乐意留在这里受搓摩,便很痛快的跟着宫女出去了。
宇文景恒又将剩下的宫人,全部都打发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这母子二人。
吴盈盈都走远了,皇后依然余怒未消:“这个该死的贱.丫头,明明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竟然还敢在本宫面前这么放肆,一点都不懂上下尊卑,真是欠收拾。”
“这个贱.丫头也真是好运,赐婚还没多久,没等本宫想出什么好办法,她倒是趁机坐实了宁王妃的名头,想想都觉得生气,这些个祸害,怎么弄死了一个,又来一个?”
说着,皇后看着宇文景恒道:“就是苦了景恒你了,本就连番倒霉,又因着这吴盈盈,受了外头多少编排。母后如今只是担着皇后的虚名,宫里的事,你父皇是丝毫不让母后插手,将那怀了身孕的淑贵妃,都快捧成副后了!”
“说起来,这桩桩件件,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母后息怒,那淑贵妃只是暂时得意,以母后的手腕,六宫之权迟早会回到母后手上的。若要为此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至于那吴盈盈……”
宇文景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也快被吴盈盈给烦死了。
他想起昨晚的事,不由阴沉着一张脸:“母后是没看到,吴盈盈昨晚上那副嘴脸,简直就是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