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抢功劳这件事,可比自己奋斗来得快多了,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快马到驿站再到县衙,一行人多日前早已准备好了,就等册封的文书到来,县令穿上簇新的官袍,特意让轿夫取了一顶步辇,带上自己的仪仗,后面跟着一众穿红吹吹打打的队伍,行向稻香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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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老这段时间过得挺不得劲的,以往柳园婆婆见到他,虽不说话,还是会点头致意一下。
若是逢年过节,在柳园婆婆心情好的时候,少不得还会给碗自酿的柳叶酒。
现在不知怎么了,自从有了徒弟,都不正眼看他,让人好生惆怅。
今天村老老又早早地等在村口,叫旁人看来,那叫一个望眼欲穿。
别人好心问他,就不耐烦地回一句,“去去去,一边去,管好你自己的事”。
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自讨没趣了,反正村老有时候神神叨叨的,大家也习惯了。
狗娃一家早就得了消息,县令大人要来拜望这山上神仙。
消息这东西,总会带着翅膀飞入不同人的耳朵里,村里面再一次炸开了锅。
这狗娃到底是拜的什么师,都把县令老太爷惊动了。
日头当空,村老蹲在一棵树下抽着旱烟,纠结着怎么让柳婆婆开心。
忽然从远处缥缈地传来唢呐的声响,村老一个激灵,连忙用鞋底把烟灭了,带着风一起奔跑。
村老以不似自己年纪的速度奔跑了三里多地,在山口便远远看着有一行人穿红吹吹打打上山,打头的正是杨山县令。
看着那蜗牛爬的速度,村老巴不得自己扛着他上山,按耐住自己的性子,好容易等到一行人来到眼前。
村老早就迎了上去,不住地给大家道辛苦,县令也是满脸掩饰不住的疲惫,但是眼睛却极明亮,神采奕奕的。
吩咐村老带路,再嘱咐大家收拾一下衣冠,鼓足精神一路前行。
不多时来到村子,县令连连点头,口中不住称赞,
“不愧是神仙脚下,风俗与别处不同,这空气竟是清新得可以,若是常住,怕是要延寿几年。”
狗娃一家早已收拾妥当,只等人来就杀鸡宰鱼,其余人帮忙收拾的收拾,敬茶的敬茶,赶忙引路歇凉的歇凉,村子里热闹了好一阵才把这些随行人员安顿下来。
村老把县令迎进了自家大门,稍坐片刻,便让县令大人自行梳洗。
傍晚吃喝不提,一晚上哪家的灯火都比以往熄得更迟。
大家已经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狗娃的福气,不仅仅就是多了块地,认了个师父读书;堂堂县太爷,平时哪里能够见到,你看和神仙沾上光了后,这么远的距离,人家县太爷还不是巴巴的赶过来道喜。
看来是不能再盯着自家的田地了,还是要多和狗娃家走动。
人家是有体面的人了,以后也不能叫人狗娃了,该叫李柳。
就是不知道咱家的女娃别人看得上不,全村就数我家姑娘最水灵最能干了。
话说,咱家那小子怎么样,不比那狗娃差吧,改天你上山去问问。
榆木疙瘩,只晓得在我身上使力气,裤裆片包的玩意,一点都见不得人,我怎么嫁了你这个废物。
一夜惆怅,不知有多少人辗转反侧。
县太爷一早在下人的伺候下焚香沐浴,更衣梳洗,最后让村老带着赏赐带路,自己带着文书册封诰书,上得山来。
夜小宝和柳婆婆在柳园接待了县令。
县令宣读完毕文书,把册封诰书和身份牌子送到夜小宝手中,简单的仪式就算完成了。
柳婆婆送走县令,夜小宝不住翻看那册封诰书,其他的没看懂,就晓得个册封“鱼游散人”。
身份牌子就是铜铸的一块令牌,一面阳文鱼游,一面阴文自己的名字。
除了身份,还有一套官制道袍、丝锦、玉佩、纸扇、金银等物件。
柳婆婆在旁边帮忙解释,“这算是山下那老狗难得做的一件好事,这朝廷册封,不算什么大事,但也是官方正式的认可,否则没有这诰书令牌,走哪里被盘查起来还是麻烦。”
夜小宝这才恍然大悟,搞了半天就是户口本和身份证啊。
雅乐是济世堂在册的仙师。
柳婆婆、白石头、狗娃和他是一样的黑户,当然还有柳婆婆口中的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