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完了?
不,没完!
林家的公子,在自己的地面上被佃户欺负了,这还得了。
这一次是林家的大公子带队,势要捉拿刁民。
曾家的宗祠,此时人人到场,凝重的气氛酝酿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氛围。
敲响宗祠鼓,抽取生死签!
村老年老体衰的身躯挡不住他眼中万丈的豪情,曾家穷过,但是何曾怕过。
这一日,曾家抽出十二根红签,代表着十二个不怕死的人要拼命了。
“哭个屁,老子要帮宗族干大事了,你放心,老子走后,你们娘俩都会有人照顾,族谱上会记上我的名字”。
那一日,曾家告诉了所有人他们的决心,就算是死,他们也不会退缩。
这一仗必输无疑,抽到生死签的人必死无疑,但是他们一去不回,无惧生死。
林家得到了想要的震慑,而曾家只得到了一口气,这口气重不重要,人活一世,有心气的活着,总比活死人一样的窝囊要好。
——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曾阿牛这辈子没有什么遗憾,只有一个愿望,修行了之后,一定要帮阿虎讨一个公道。
林啸之很自信的走入金盆之前,一道金光过后。
“地极上品”~!
林啸之皱眉微微不悦,看着一人的眼神瞬间调整着心态,享受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
林啸之转过身不屑一顾的看着曾阿牛,“废物永远是废物,你会一直被我踩在脚下”。
曾阿牛皱着眉头,他觉得很奇怪,自己明明就是玄级上品,要不是镇上信誓旦旦的说,这里只能测试玄级,自己说不定就是开天辟地的天级。
林啸之一把推攘了曾阿牛,“呆头呆脑的,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曾阿牛条件反射一般左手反擒拿林啸之的手腕,巧劲用力让他痛出声来,身材高大的曾阿牛面对瘦高个的林啸之,有着无法比拟的力量优势。
林啸之被一招制住,重心不稳之下痛感袭来,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冷汗直流。
曾阿牛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哪里都有你这种装逼的人,一点点的权利都能让你们无限放大,欺负人很快乐?现在反过来了,你舒服不”?
曾阿牛就是夜小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在这个身体,他也没有想起曾经自己的身份,他只知道曾经窝囊的人生好像要昨日重现,只不过如今的他已经不准备妥协了。
关节被制住,林啸之疼得五官都变样子了,原本还有点俊俏的模样一下子就丑陋了,脸色一下子就惨白,叫骂声一下子变成了哀嚎。
“小杂种,曾阿牛,给我放手”!
主持测试的管事不问青红皂白,一掌拍向夜小天。
身上只有一股蛮力的曾阿牛自知不敌,却十分灵活的撤步躲在林啸之的身后,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战斗的直觉十分可怕。
管事一击不中,疾风爪抓向曾阿牛,以凌空之势,准备以道术制住他。
曾阿牛临战的反应极快,自然知道凭着自己的本事,抵挡不住一名炼气士的攻击,先乘势卸下林啸之的手腕关节,在关键的时候,喊出声来,“他作弊,他根本不是什么地级的道种,不过是移花接木的小偷而已”!
浑身动不了的曾阿牛,被一掌拍中胸口,噗了一声喷出雨雾一般的血,只不过他眼神明亮,“要杀人灭口就赶快点,要不然你们作弊的事情就会败露了”。
管事的杀意更盛,一掌就要击打在他的天灵盖。
“住手”!
一记隔空掌,管事的置若罔闻的一掌落空了,宫主亲自出手了。
宫主眼神冷峻的看了一眼那个管事,转过头看着曾阿牛,“曾阿牛,你行凶在先,现在又污蔑我门内管事行为不端,你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不能拜入山门只是遗憾,若是血口喷人,你这条命就不是你的了”。
曾阿牛被一掌伤了心脉,说话间就有粉红色的血沫子吐出来,但他还是强忍着痛楚,“宗主只管再试一次,你看看这个林啸之还有没有成为道种的可能”。
天宝宫的宫主难得主持这次收徒仪式,不料却遇到这种事。
“宫主,此子心思恶毒,行事凶狠,绝不该是我宗门的弟子,不管他天赋如何,我建议不收此人”。
天宝宫的宫主很意外的看向身边的开口说话的人,“掌律长老有何见教”?
“那林啸之乃名门之后,他的长辈与我就是老相识,他的天赋我早就测试过来,天赋极佳。实不相瞒,林啸之此子老夫原本就有了收入门墙的打算”。
宫主眼光一暗,随后微微一笑,“林啸之既然是掌律长老亲自勘验的资质,自然是不会错的。
掌律长老脸上笑容畅快,“谢宫主”。
宫主语锋一转,“但若是就此断案,恐怕其他人说闲话,曾阿牛,你敢不敢再试一次。”
曾阿牛抱拳行礼,“曾阿牛斗胆再试一次,谢宫主”。
一出意外的戏剧,曾阿牛虽然有些脚步不稳,肺腑的伤势让他的身躯不再挺拔,却给人一种不屈的感觉。
再一次站在选择的路口,曾阿牛不再迷茫,再一次走入金盆之前,一道金光过后。
宫主从期待变成皱眉,掌律长老嘴角冷笑。
这一切的变化都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完成,林啸之眼中全是恨意,掌律长老微不可闻的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林啸之再无顾忌,嘴角全是残忍的笑意。
曾阿牛的资质确实有些变化,玄级上品,搁在以前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资质了,但是今天这一幕已经得罪了掌律长老,资质的变化,并没有对结局产生任何改变。
宫主摇摇头,“既如此,你也该死心了”。
曾阿牛若有所思,抬起头看向四周,掌律长老的笑容让人深刻,林啸之小人得志的嘴脸十分熟悉。
宫主适时的开口说道,“传承弟子,也要八字相合,我看林啸之那孩子,和你面相很相似啊,恭喜恭喜”。
掌律长老尴尬一笑,不回答。
宫主点点头,“曾阿牛,不管你天赋如何,如今你打伤我外门弟子在先,这件事影响极坏,我念在你年少无知,就此算了,你回去吧”。
曾阿牛争取了一句,“宗主大人,你就不想知道我真正的天赋”?
宫主一双眼睛好似看破了一切,“在我看来,不管你天赋如何,都不及稳定二字,休要多费口舌,再不走,就不好办了”。
曾阿牛看着林啸之恶狠狠的脸,掌律长老冷漠的眼神,还有宫主若有所思又无所谓的表情,他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
曾阿牛笑了,诚恳的道谢,“多谢宫主为小子主持公道,在下铭记于心,小子莽撞,还请宫主和各位长辈海涵。今日缘分薄,不能拜入门下,小子后悔不已,这就告退”。
宫主其实一开始是真的惜才,他是真想要林啸之这个徒弟,只不过曾阿牛这个意外的出现,让他有些举棋不定。
掌律长老的过分护犊子,林啸之的长相实在是让人怀疑。只不过在掌权者看来,平衡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既然掌律长老两次从中作梗,他也不好为了一个曾阿牛和掌律长老撕破脸面,虽然他很欣赏曾阿牛,但一个未知的弟子还不值得他去得罪一个掌律长老。
曾阿牛是很知趣的,所以他暂时能够全身而退,虽然痛到极点的胸腔让他走路有些蹒跚,一路咳血让他有些狼狈,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曾阿牛笑了,真他妈的,在哪里都是这副鬼样子,空有一身本事,但是在利益纠葛和权利支配之下,自己还是要泯然众人。
当曾阿牛艰难下山,他遇到了自己的引道人。
他笑了,而他一脸的关心。
“阿牛,你受伤了?快快快,赶紧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知遇之恩,其实和身份有关,但是又不太有关。
曾阿牛拜入引道人问舛的膝下,一声师父,一个头磕下去,他就一起接受了曾阿牛的所有恩怨。
当晚,问舛道人实在是疑惑不已,曾阿牛天级资质,为何宗门上下全然当做看不见?!
问舛道人当晚就暗叹自己好运气,老天爷让他捡到这么一个大漏,随后细心的照顾着曾阿牛。
曾阿牛只用了三天就确定了一件事,问舛道人是个单纯的老实人,于是他直言不讳的说道,
“师父,其实我是得罪了天宝宫的掌律长老才导致被拒之门外的,我的心思不纯,你若是接受我,已经在无形之中得罪了他们,明里暗里他们会出手的。”
问舛道人原本就喜欢曾阿牛,现在见他品性纯良,于是更加的欢喜,“修道者逆天而行,既然你我有师徒缘分,就不该因外事外物而偏移本心,以后的事情都是考验,为师受得住”。
问舛道人原本在上尧州还算是不错,却因为曾阿牛的牵连,渐渐就被排挤了。
问舛道人的实力其实不错,实实在在的超凡境的水准,可不是那些以国运催出来的泥胎境界。只不过问舛道人一直以来只会埋头修行,抬头做事,不谙世事,本事大,但是做人太老实,实力和位置根本就不匹配。
问舛道人沦落为上尧州最低级别的护国法师,这是所有护国法师都想不到的事情,要知道掌管上尧州护国法师的实力,也不过是超凡境而已。
一个本事强大的超凡境,竟然就用来巩固城墙??大材小用啊。
问舛道人也有交好的道友一人,见他此时的境遇,未开口眼中充满了替他不值的辛酸,自己的好朋友,如此有本事的一个人,怎么会被打压得如此的惨。
问舛道人修道修心,本以为自己已经有大静气,但是突然遇到这种事,还是会让他也心烦不已,唯一值得欣慰的事,那就是曾阿牛天赋果然是天级。
“师父,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千里马总是骈死于奴隶人之手。”
问舛道人看到曾阿牛,总会不自觉的挺直了身子,在后辈面前,怎么能软弱。
曾阿牛的天赋及悟性在问舛道人看来,都是顶级,只不过曾阿牛有天赋,奈何没有资源。上尧州护国法师的住处在百姓眼中是神仙地,但是在炼气士看来谈不到道场。
问舛道人被排挤后,曾经的大宅子也换了小门户,修行的日子越发的捉襟见肘。
曾阿牛开始修行,唯一的帮助仅仅是他师父的少量赠予的灵石,那是杯水车薪,他师父也要修行,巧妇一下子陷入难为无米之炊的境地。
这种情况下,曾阿牛突然觉得十分的熟悉,虽然没有道理,但是他好像刻骨铭心的记得,自己曾经也遇到过这种不公的待遇。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处处因为不甘于低头,处处受人制约,长久之后,只会哀怨自己运气实在不好,自怨自艾之中,渐渐就沦为路人了。
按理说曾阿牛不该有这样的心性,但是很没道理的一件事,曾阿牛没想过要放弃,也没想过要自暴自弃,更不想泯于众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喊出这句话,那就一定要超出常人的忍耐和无时无刻的奋斗,以愚公移山的精神,从不妥协和从不气馁的精神,饱满的过着每一天,每天刻,曾阿牛无比的笃定一件事,不甘于命运的话,那就该拼命了。
“阿牛,你媳妇来看你了”。
门外是小别胜新婚的新媳妇,曾阿牛原本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阿丽,你来了,快进来坐”。
“阿牛哥”。阿丽的脸上笑容牵强,为难中带有一丝羞愧,侧着身子不敢看曾阿牛的脸。
曾阿牛原本不够精明的眼中,一下子看出来些许的破绽,“你有话要对我说”?
阿丽一下子委屈得受不了,“爹爹病倒了,听说你受了欺负,他带着人去讲道理,被人抬着回来的。回到村里,爹爹挣扎着爬起来,敲响了宗门鼓,手都酸了,却没有同族人响应”。
曾阿牛想了想,“是不是大地主许给了他们什么。”
阿丽低着头,“土地,银钱,粮食,要什么给什么”。
“村老还好吗”?
“怕是要不成了”。
曾阿牛一下子难以接受,如此要强的村老,如此团结的下河村,被软刀子的金钱攻势攻破了。
“我要走了”。
曾阿牛突然一脸的平静,“要不要我帮你和离”。
阿丽沉默半晌点点头,“我已经带来了”。
曾阿牛看着不伦不类的休书,冷笑一声,“林啸之许给你什么了”?
阿丽抬起头来,“我又不曾亏欠你,都是父亲一厢情愿,我喜欢的人是林啸之,绝不是你”。
曾阿牛点点头,“你不用解释,我理解。霸道总裁贵公子一直都是普信女的鸡汤毒药,你去吧,就当是你甩的我”。
阿丽见愿望达成,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已经不重要了,转过身去就身轻如燕了,她只想投入林啸之的怀抱。
不远处,林啸之带着一群狗腿子,脸色邪魅的看着曾阿牛,阿丽的投怀送抱,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采摘阿丽的唇色,手上攀附这荷叶尖尖,对着曾阿牛示威。阿丽感到不适,微微扭转身体表示抗拒,却被粗鲁的抱住,不让她动弹半分。
曾阿牛转过头去,关上了门,门外是肆无忌惮的叫骂声,门里面是师父的宽慰。
“阿牛,怎么了”?
“没事”。
曾阿牛被带了一顶绿帽子,屁都不敢放一个,拿了女子的休书灰溜溜的关起门来哭。
曾阿牛回了一趟家,村老果然是不成了,只不过看着他的样子,一下子底气又足了,临别之际喊出一句,“我还想再看看我曾家人的栋梁啊”。
曾大死了,不知道死在哪个野村,被野狗掏了,大家都知道他死了。
曾家败了,败给了权势和金钱。
曾阿牛回来了,问舛道人生怕他过不去这个坎,一直小心安慰。
回来了又是风言风语,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林啸之的狗腿子,办事很利落。
没过一个月,阿丽被人玩弄得不成人形,被人丢死狗一般的丢在门口。
曾阿牛开门见到这一幕,找了郎中医治,却没有收留她。
没过几天,听说她就被卖到窑子里去了。
反观林啸之,顶着地级天赋的他,一路上顺风顺水,风光无限。众星捧月一般的林啸之,被掌律长老背地里开了不知道多少的小灶,灵石就当零食吃,三月一次的小考让他信心满满。
三月小考,所有新晋的弟子都来了,包括曾阿牛这种挂单的外门弟子,不管怎么说他的师父也是天宝宫的老人。
信心百倍的林啸之,在这三个月感受了什么叫做人上人,完全不懂什么是管理的他,已经是天宝宫的管事了,每天大大小小,前呼后拥的他,比在上尧州感觉风光多了,很多资深的管事都很给他面子,走路都要故意落后半个身子。
三个月的时间,让他感受到了权利的诱惑,这种执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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