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你们的轿夫了,我累了”!一个脸蛋红红,皮肤黑黑的小孩子摔下一根树枝,撅着嘴巴说道,越想越气,又是叉腰又是叹气的。
在他面前是一个白净的小姑娘,穿着红棉袄,梳着双丫髻,眼睛很是灵动。小姑娘嘴巴一瘪,斜着眼睛看着耍脾气的男孩,“我还不想跟你玩呢,有的是人想给我当轿夫”。
“姐姐,怎么了”?后面有个模样相似的小姑娘,身高稍微矮点,脸蛋圆嘟嘟的,不明所以的问。
“玲花,把你的轿夫让给我”。
名叫玲花的小姑娘听完就不干了,凭什么要我让啊,于是拍打前面一个男汉子的肩头“我们走”。男孩子听闻,老老实实的抓着两根树枝掉头,玲花示威式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小舞本来心情就不好,自己的妹妹老是不听话,一步抢过去,夺手就抓过男孩子手里的树枝,三两下就掰断了,然后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玲花一直保持了刚才的动作没有变化,就是慢慢的眉毛就耷拉下来了,眼花怎么都忍不住,不知不觉的就扣着手指头。
小舞冷哼一声,“没意思,我找婆婆去了,你们该干嘛干嘛”。那些男孩子听闻,都作鸟兽散。
小舞一马当先,捡起最开始男孩子掉在地上的树枝,双腿一夹,口中喝道,“驾,个的瓜,个的瓜”。不一会,看着自己的妹妹还愣在那里,就转了一个圈,来到妹妹面前,一声长啸——“吁”。
“看好了,我这匹宝马,日行千里,万里无一,先借给你骑一会儿,别弄坏了啊”。
小丫头这才破涕为笑,咧着个大嘴哈哈大笑,接过树枝就飞奔起来,空中传来幸福的声音,“你来追我呀”。
小舞毫不留情的说道,“幼稚”。然后跟上自己的妹妹,去往柳园。
老早就看到打打闹闹的姐妹俩,柳婆婆做好了饭菜,坐在树桩子上笑着看这两姐妹上山。玲花抬头看着微笑的柳婆婆,甜甜的喊了一声婆婆,鼓足干劲就埋头登山,简直手脚并用,也不管柳婆婆让她慢着点;小舞也喊了一声柳婆婆,虽不像玲花那样,明显了加快了脚步。
“两个小猴儿又跑哪里去玩了,一天也没个正行,你师父让你们背的文章可都记得了,若是净顾着玩了,婆婆也不帮你们说话了”,柳婆婆爱怜的一手牵一个,低着头说道。
玲花仰着头,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吧,柳婆婆,都在脑袋里”。
“哼,也就这点出息”。
“你是姐姐,多照顾一点妹妹是应该的,去,把你村老爷爷推回来,吃饭了”。
“哎”。说完小舞就跑着去不远处推村老的轮椅。
“柳婆婆,今天吃什么啊,我今天胃口可好了,能吃两碗,不,三碗满满的大米饭”,玲花伸着她的小胖手,变换着指头。
“现在可不能告诉你,但是一准管饱”,柳婆婆带着玲花走进柳园,看着胖嘟嘟肉乎乎的玲花,感慨当时这姐妹俩瘦的跟什么似的。
“小舞来了”。
“村老爷爷,我来推你回去”。
“好啊,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倒酒可像昨天一样的别洒了,本来酒碗就不大,你再给洒点,都不够打湿嘴巴的”。
“村老爷爷,你每天都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你再这样,我给柳婆婆告状了啊”。
“乖,乖,乖了,不说,不说,有酒就好”。
“哼,这还差不多,今天我倒酒慢一点就是了”。
“哎呀,还是小舞懂得疼人”。
一顿饭吃得是其乐融融,柳婆婆看着两个小姑娘大口饭菜,笑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村老乐得一直吧唧嘴,柳婆婆这才笑骂着让小舞又给添了小半碗酒。
看着两个丫头眼中有了光,柳婆婆不由得想起她们刚来的时候。
小舞和玲花,虽然在插云峰的柳园安了家,但是小舞总会担心玲花吃不饱,总是习惯性的让她先吃。哪怕是柳婆婆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她也是埋着头把碗盖住,偷偷打量柳婆婆,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夹给玲花吃。玲花总会悄悄的把好吃的藏在床底下,有好吃的第一时间分享给妹妹,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等着玲花先吃,最后自己才吃。
不修行的时候,两姐妹总是会寸步不离的守着蒹葭;小舞晚上做噩梦了,总是会悄悄裹着被子躲到床底下,被柳婆婆发现后害怕被骂,哭起来都没有声音。玲花晚上有时候会应激反应,不由自主的大喊大叫,见不得光和人,只有见到小舞才会安静一些。两小只有时候不能离开人,只要有一会儿看不到蒹葭或是柳婆婆,就会非常不安,甚至会急得哭起来,但是看到人后,又立刻安静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舞喜欢被夸奖,玲花喜欢抱抱,这些都是柳婆婆的观察。
一开始,两姐妹不太敢主动接近柳婆婆,甚至不太敢开口说话,只会乖乖坐着保持微笑。她们有时没有安全感,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开启攻击模式和自保模式,小舞永远站在最前面。
玲花被蒹葭教训的时候,小舞总是会紧紧抱着玲花,护在她身边,两姐妹睡觉的时候也要紧紧依偎。后来晚上做噩梦醒来,就只要柳婆婆了,她老人家慈祥的笑容,能够给予她们最大的安慰。
也许有些伤痛是永远存在的,但是爱和时间能慢慢治愈她们不堪回首的往事。
——
晚一些的时候,蒹葭踏着星光来到柳园,翩然而落的她没有一点声音。
许久不见的蒹葭已不是当年的无助与落魄,眉心一点蛇纹的她有了些许与往日的不同。
一番热闹过后,蒹葭考校了两个小姑娘的文章功夫,一番讲解之后,再打发两个去修行去了。在柳园的院子里,蒹葭请出柳婆婆和村老,泡了一壶山上的茶水。
“有事就说吧,每次来都一门心思的,自家人别讲究这么多”,柳婆婆端着茶杯先开口道。
蒹葭看着心善慈祥的柳婆婆,不知道怎么就是想和她亲近,“柳婆婆,这么明显吗”。
“老狗眼瞎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装着心事呢”。柳婆婆看了村老一眼,后者无声的笑了。
蒹葭不太好意思看二人,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茶水,明月在其中一晃一晃的,“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开口”。
“丫头啊,你叫我一声柳婆婆,公子也没拿我当下人,我就厚着脸皮说一句。公子是好人,是善人,但也是能人。常言道,男追女,隔着山,女追男,隔层纱。这山门中啊,讲缘法,但也不能一直干等着。两个闺女啊,和我有缘,年纪也小,和我在一起,都乐意,我也带得动。这鱼游宗是不大,但是干净;我啊,本事不大,也不愿意换地方,这里还能照看着,你可以放心。以前不和你说这些,是担心你境界不够,外出吃亏,老狗当年就是我害的,所以不能让你走这条老路。现在的你,不同以往,白炼当时是什么光景,我清楚,现在的你不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是自保的力气肯定是有了,有他在,你出门我也放心。”
柳婆婆一番话下来,说得蒹葭热泪盈眶,经历了以前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鱼游宗对于她来说真的是破釜沉舟。好在这里给了她所有的勇气和底气,她唯一的牵挂也被眼前一脸慈祥的柳婆婆安排得明明白白,她唯有心存感激,热泪清流。
第二日,小舞抬着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师父,你要去找大哥哥嘛”?
蒹葭破天荒的有些害臊,“去看看他”。
玲花蹦跳着拉着蒹葭的手,“师父,我也要去”。
小舞一脸的不耐烦,对着玲花就吼道,“别给师父添乱”。
蒹葭蹲下身子,摸着两个小徒弟的小脑袋,“这次就不带你们了,等下次师父探好路了,再带你们一起去。在家好好听话,不要惹柳婆婆和村老爷爷生气,记得按时修行,师父希望我回来了,你们都能够筑基了,好不好”。
异口同声的一个“好”字,三人笑得很是开心。
告别了柳婆婆和村老,蒹葭在柳园的空地上,冲天而起,这一次她要让有些人另眼相看,最重要的是,她要去找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她想告诉他,她可以,她值得。
心情激荡的她驾驭着白炼,一飞冲天,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这种无与伦比的强大感,让她有了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从原来的高位坠落,再以更快的速度攀升,蒹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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