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扫血魔，战三门

    冯凌春带着清雅长老及几十位弟子为后队，肖桂倩长老带着一众执事、管事、教授为一队，那是开路的前队。

    一路上，没经历过这种阵仗的姑娘们，心跳得抑制不住的快，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

    她们知道这是师门复仇，心中既有集体的荣誉感，又有陌生的担忧，生怕自己做不好，做不到。

    李欣然黑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样子是最平静的一个，只有紧紧握住的令旗偷偷暴露出她的紧张和不安；

    李二花不停地在吃东西，她的乾坤袋早就被雅乐装满了，越是紧张的时候，她只有不停地吃东西才能缓解心情。

    这几十位弟子的队伍，沉默着，一股说不清的未知恐惧感在弥漫着。

    冯凌春也很紧张，她也是第一次出门决定寻仇，杀人这种事，她更是第一次，她其实心里打鼓。

    但是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她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她代表了整个济世堂的意志，所以在这个时候，她必须坚强，不仅如此，她要做好表率。

    肖桂倩这一队就好得多了，最起码都是些老身份，外出见得多了，虽然未杀过敌，但是战场是见过的。

    所有人只有一个念头，扫平一切障碍，让后面的弟子们无需出手。

    鹤州城里，刚刚结束了血雨腥风，锦衣卫和六扇门带着大批的士兵在清理现场，掩埋尸体。

    聚义堂的那些人不服管，找了一家大酒楼，正在快活的吃肉喝酒。

    肖桂倩等人的御风而来，在百姓的眼中，响起来阵阵低语的欢呼声：“济世堂的仙子们驾到了”，“神佛保佑，神仙山的仙子们来了，国家要兴旺了”，“神仙老爷们来了，鹤州城安全了，宣武国有救了”。

    这些不约而同的窃窃私语，其实在肖桂倩这样的修士耳中，不亚于当面说话。她神色很复杂，百姓容易以好或不好简单的分辨某一种势力代表，但是人性哪里会如此简单。

    摇摇头甩掉这些杂念，肖桂倩手中被雅乐用封印着的魔血开始沸腾起来，她知道，魔人就在不远处。

    看着瓶中的魔血，当时肖桂倩看着雅乐的神色很复杂，证明这件事雅乐很早就知道了，也早就开始猎杀血魔，但是为何一直守口如瓶，她想不出原因。

    长老会上，冯凌春当时的那句话很耐人寻味，“雅乐，未雨绸缪还是机缘巧合，你心归何处”？

    雅乐直言不讳，“我一直认为，这些血魔不是偶然事件，是有心人的变天行动，我不过是早做打算而已。堂主，全知全能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我们力量太小，自保才是关键”。

    冯堂主进一步逼问道，“你当如何自处”？

    雅乐平静地说道，“有我在，济世堂就不会被动挨打，若是我抵挡不住，有死而已，截教自然会安顿好济世堂的一切”。

    冯凌春动容道，“已经如此险恶了？”

    “我不是危言耸听，阐教这一切不合常理的所作所为，血魔的突然现世，三清天下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我不能，济世堂也不能。我能做的，就是找到一条退路，人在，宗门就在”。

    良久，冯凌春才说道，“一切拜托雅乐长老了”。

    雅乐回礼，“自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回过神来，鹤州城里的喧嚣闯入耳鸣，有人在高声划拳喝酒，场面热闹非常，酒香肉香扑鼻。

    肖桂倩长老等人的到来，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得道仙子的气质，非一般人能比。觥筹交错声渐渐消失，从人声鼎沸到奇怪的安静，只用时三举杯的时间。

    那群桀骜不驯的不良人，眼底泛红，一个个沉默地看着这些走入尘埃的炼气士。有人忍不住颤抖起来，那是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激动。

    “苍天有道，仁者为公。尔等邪魔外道，滥杀无辜，导致本国生灵涂炭。上天有好生之德，济世堂一生立志治病救人。

    今国将不国，我等悲天悯人，欲替天行道，发誓斩杀尔等所有血魔，还三清天下朗朗乾坤”。肖桂倩朗声说出以上言语，整个鹤州城的百姓听得清清楚楚，这不仅仅是宣战，更是呐喊。

    “操，臭婆娘，想报仇就对着爷们来，说鸡巴鸟语听不懂”。酒楼上酒桌翻飞，一群没读过什么书的江湖不良人，听不懂文字，听得懂意思，想杀我？！你他吗的臭娘们来试试！

    第一个跳出来的汉子，嘴角还有油腻，呼出来的气满是酒味，只不过他错估了肖桂倩的实力。

    肖桂倩同样是济世堂的传统炼气士，治病救人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什么疑难杂症手到擒来，最是得济世堂弟子们的钦佩；

    同时，作为济世堂的掌律长老，除了一手医术无出其右之外，肖桂倩多多少少学了些道门的格斗术，特别擅长驭火的本事。

    汉子一句流氓话都没说完，就被肖桂倩隔空一掌打飞，撞掉了酒楼的一角，还没落地，就凭空自燃，疼痛让他嚎叫着打滚。

    大战一触即发，这些往日里从不高高在上，和蔼可亲的仙子们，原来也有杀人手段；这些好像十指不沾阳春水，永远不会生气的山上女子，原来也会愤怒。

    看戏的百姓们一下子懵逼了，董五他们不是好人吗？可济世堂的仙子们说，他们是妖魔？！

    其他人他们信不过，唯有济世堂的仙子们，绝对不会说假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我，难道宣武国要变天了吗？

    有见过事情经历的，就会解释一番，原来这些不良人，对仙子动刀了，那么长一把刀插进肚子里，肯定活不过去了，这是来报仇的。

    如果是宣武国的英明帝代表着秩序的话，那么屹立千年的济世堂，则代表着着慈悲。

    酒楼里就两桌人，全部加起来也才十二个人，虽然悍不畏死，却是全程被压着打，肖桂倩只出了一招，就站在一旁。

    不多时，锦衣卫和六扇门的朝廷爪牙就来了，肖桂倩手里的魔血一样有着反应。

    如果说天生的敬畏，官家其实比百姓对于山上的老爷，还要深刻得多，一时间冲过来帮忙的这些人，一下子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宣武国立国不到两百年，济世堂传承千年，高下立判。

    肖桂倩想起雅乐在她临行前意有所指的四个大字“不破不立”，一咬牙就主动出击了。

    一时间，官家和江湖全在炼气士的打杀范围内。

    冯凌春稍候赶到，战场已经是一边倒的局势，见到外围的管事阻挡着普通的军士，冯凌春暗暗点头，肖长老果然处事老道。

    带着弟子来到战场的中心，这些血魔第一次让她心生寒意，生命力实在太顽强了，真如雅乐长老所说，很难击杀他们，除非天雷地火。

    冯凌春见状，已经不仅仅是报私仇这样的打算，这种魔道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于是就不再犹豫。

    “众弟子听令，尔等所见，即为血魔，天道不容，乃超恶鬼妖邪。凡是遇到此等邪魔，打杀之后，用宗门丹鼎之法祭炼，不必以凡人视之”。

    肖桂倩听闻，点醒了她狗拿刺猬无处着手的窘境，便带头祭出炼药的丹鼎，当场以活尸祭炼。

    有好些年轻的女修们，脸色苍白，反胃呕吐，实在是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但是随着祭炼的加深，大家慢慢品出一些味道，一般的人类，是经受不住这等炙烤祭炼的。

    肖桂倩加大力度，最终获得了一滴魔血，想更进一步，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力气了。

    肖桂倩打开雅乐长老赠送的瓶子，把魔血封入其中，两滴魔血初一相遇，并不像想象中相融，而是起了争斗的心思，想要吞噬掉对方，场面一度诡异非常。

    肖桂倩见状，反而松了一口气，自己这般所作所为，当得起替天行道四个字。

    然而，就在这时，嘈杂的脚步声快速接近，更有破空声袭来。

    一块巨石犹如天外陨石一般，带着十分戾气，袭向肖桂倩长老。

    眼见身边弟子众多，肖桂倩不得不迎头而上，祭起真元护盾，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巨石粉碎，肖桂倩在巨大的阴影中扇了扇袖子，希望赶紧恢复视野。

    然而她只听到心湖中的“小心”二字，就被人以巨力打飞，她甚至来不及撑开护盾，一下子撞坏了不知道多少的民房。

    来人正是董五，他先是半路挖了一大块青石权当暗器使用，自己隐没在青石之后，趁机一个重击，结果如预想一般，一招建功。

    冯凌春的道术可能比肖桂倩高出一截，但是战斗的经验更是不足，直到肖桂倩被一脚踢飞，她才想起去查看她的伤势，把一个毫无防备的后背留给了敌人，把吓呆了的这些年轻弟子晾在一旁。

    好在清秋长老早有防备，一人缠住董五，让大家赶紧散开。

    清秋长老金丹期的修为，在宗门里那可是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只可惜遇到了不讲道理的董五。

    含恨出手的董五招招都是杀招，招招不离命门要害，清秋长老专门管后勤的，哪里有什么战斗力，被打得节节败退，最后终于忍不住一口真元波动，护盾有了间隙，被董五抓住破绽，一套下死命的打击之下，清秋长老眼耳口鼻，流血不止。

    董五还待要下杀招，突然一下子失去了目的，眼中所见，均是雾气昭昭，能见到的只是人影灼灼。

    董五是武夫出身，听说过山长神仙老爷的传说，今天才是第一次见识真正的道术。

    董五心急啊，他的兄弟们在危急关头，已经有人丢了性命，他答应过他们，要护他们一辈子的，怎么能先他一步去死。

    想到这里，董五对着天空狂叫一声，然后鼓着眼睛，撅着嘴巴一口气吸进肚腹。他想得简单，既然有雾，那么老子给你吸了它，看你还有什么弯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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