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个房间,张铮才真正意识到这一家人居住的地方是有多恶劣。
房子是一间小平房,从外面看起来应该十几年是有的,不远处就是一个垃圾场,恶臭熏天,流浪猫狗和一些长胡子,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正在翻找吃的。
“哥哥等等我。”格雷尔走得慢,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路过垃圾场时张铮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抬手掩住口鼻,像他们这种修士,五官的敏锐近乎可怕,此刻他嗅到的味道几乎快要直窜他的脑门,不过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刻意地减缓一些方面的感觉,不然一直敏锐下去,多强大的修士,也会被这样大的起伏波动扰的神经崩溃,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将五官控制在普通人的水准。
即使这样,张铮还是感觉恶臭难闻,格雷尔追了上来,他的表情并不觉得难闻。
这里他住了很多年,已经习惯了。
张铮不是圣母,不是任何人遇到困难他都会帮,可这一家人心底确实善良,虽然将自己捡回来算是有恩。
可真正让张铮觉得有必要帮这一家人一把的还是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房间里,破旧沙发上的两条破毛毯。
当时看到的时候,张铮就感觉自己的心脏不争气的抽了一下。
自己昏迷不醒,将自己捡回去,避免在夜晚极其寒冷的温度下冻死,按理说自己醒来就该对他们一家人感恩戴德了,可那对夫妻还将唯一的一张床让给自己一个捡回来的与他们一家人毫无关系的人睡,他们夫妻去睡在沙发上。
张铮没理由不感动。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张铮还是忍不住问小男孩格雷尔,“住在这里不觉得很臭吗?”
“不会的哥哥,我们已经习惯了,偶尔回来这里找吃的。”格雷尔神色有些黯然,显然他知道这是社会最底层的生活。
“啊,去死,去死,你们放开他,罗赛格尔,你快跑啊。”
“操,该死的女人,还想让他逃跑,你亲爱的丈夫已经被我们废了一条腿,你难道也想冲上来送死吗。”
一个身材略微有些发胖的中年白人身后跟着几个青壮年的小弟,无一例外,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梵纪希的,里面衬衫露出来的领子也似乎是范思哲,叫上更是踏着鳄鱼皮鞋,那中年白人单手握枪,嘴巴上叼着一根古巴雪茄,黑黝黝的枪口指着格雷尔的父亲,罗赛格尔。
“不要,不要啊,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丈夫,海洛斯大人,我们愿意将煤场交给你。”阿米尔跪倒在地上祈求着,她满脸的泪痕,猎枪已经被她丢在了一旁,刚才她气急之下开了一枪,但是打空了,她只有一发子弹。
罗赛格尔也跪倒在海洛斯的面前,大腿潺潺的流着鲜血,脸色苍白无比。
他此刻悠悠转醒,显然刚才是因为痛苦,暂时昏迷过去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签了合同,我会给你们一笔钱,煤场的事你们以后就不要再插手了,哈哈哈哈,我海洛斯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不信你可以去镇子上打听打听。”海洛斯猖狂的笑着。
阿米尔抱着丈夫的脑袋,只是低声抽泣,不敢还声。
“这该死的家伙居然一开始居然还想动手打我。”海洛斯满是皱纹的一张老脸上疯狂的抽了几下,中流社会的他眼神中全是优越感,看着这对可怜的夫妻。
心头突然起了玩耍的心思。
“听人说你们不是有两个儿子吗,这些年煤场赚的钱全都给大儿子看病了?”海洛斯询问似的问道。
阿米尔没有作声,海洛斯这种人实在是地痞流氓,可是他们何种偏远的沿海地区,治安很差,更何况这些家伙还层层剥削,这些年下来,煤场的确是赚了些钱的,可是自己的大儿子却在医院的隔离病房里苟延残喘,每天的费用都是一笔巨额资金,他们实在是快要承担不起了。
“你陪大爷一晚,大爷海洛斯就出一天你儿子看病的钱怎么样。”海洛斯挑了挑眉头,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