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醒了,你吃点东西,我送你过去找她。”
苏梁浅看着走近的谢云弈,她现在看到他,就想起自己下午醉酒吐的事情,不单单是这样,后来好像还是他抱的自己。
心里怪怪的。
酒量是练的,现在的苏梁浅,这么多年,一直都滴酒不沾,肯定不行。
苏梁浅心想着,她下次就算要喝,也绝对量力而行,绝对不让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至于现在,苏梁浅决定,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想想都觉得难堪,还怎么有脸去提?
苏梁浅将粥都喝完了,两人用完晚膳,谢云弈送苏梁浅离开。
“本想带你四处参观,现在时辰太晚,只能等下次了。”
苏梁浅点头,情绪忽然不高。
对她来说,下次,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只是这样决然的话,在出口的时候,她到底是忍住了。
她四下扫了眼,黑夜下,除了木楼,最惹眼的,就是两边一大片在风中摇曳着的翠竹了。
只是随意的一眼,她很快收回了目光,走在了谢云弈的前面。
苏梁浅没有说话,谢云弈紧随她的身后,也没有张口,而和他们隔开一段距离站着的影桐秋灵,也是静默不语,四周围安静的,可以听到河水流动的声音。
“谢云弈。”
“苏梁浅!”
一个回头转身,一个注视着前面走路的人,目光就没移开过,两人相视,异口同声,默契的让苏梁浅笑出了声,谢云弈见苏梁浅笑,也勾了勾嘴角。
“你先说。”
谢云弈率先开口,绅士又君子。
苏梁浅没有推拒,笑容浅了几分,“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要不是你和你的人帮忙,我的事情,进展定不能这么顺利,尤其是这次在萧家,要不是疾风及时发现,那么多人,纵是事情漏洞百出,大家都能看出是萧意珍她们设计的,我也有口难辩。”
萧意珍和苏倾楣的手段是不怎么高明,但所谓的手段,不需要什么高明,重要的是有效,达成自己的目的。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算后面措施挽回,还是会留下诟病影响。
谢云弈几步,走到她的身前,半认真半是玩笑,“你既然知道我重要,还说那样的话,将我拒之门外,我这万一要被你伤透了心,被别人抢走了,你上哪儿再找我这样的盟友?这若还成了敌人,你不就多了个劲敌!”
苏梁浅看着谢云弈,觉得他和素日里有些不太一样。
她漂亮的眸漆黑,异常坚定,“我从云州回来,没想过会碰上你,就算没有你帮忙,我也会一步步达成自己的目的,再怎么样强劲的敌人,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心。若是不成,最后大不了一死。”
说起生死,苏梁浅淡然又坦然。
谢云弈确实帮了她很大的忙,她没有为他做什么,还一次次伤他,让他不快,苏梁浅心里是很过意不去的,她嘴上强硬,但若真的成为敌人——
她的目光,从谢云弈身上移开,看着在月色下流动的湖水,泛着磷光,转身继续往前走,“这世上的人与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真正属于我的,别人抢不走,别人能抢走的,那就不是我的东西,过分强求强留,伤的是自己。”
谢云弈跟上,“你这是在暗示我,不该对你强求?”
两人又似乎回到了早上发生争执的话题,但谢云弈的态度,却温和了许多。
“苏梁浅,你知道你问我要的那块玉佩,他象征着什么吗?”
苏梁浅当时问谢云弈要,就是因为知道他不一般,现在谢云弈提起,她更觉得如此。
谢云弈走到苏梁浅身前,挡住她的去路,手指托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脸,直视他的眼,一字一句道:“那是谢家的传家宝贝,是历代的谢家夫人,才能拥有持有的东西,我给了你,你收了他,就表示,你苏梁浅,是我谢云弈的女人!”
苏梁浅那张谢云弈那张认真的脸,乌黑的瞳仁,一张一缩,写满了诧异,“我……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
“不管你知不知道,你收了我的玉佩是事实,而且,是你主动问我要的,你的嬷嬷可是提醒你了,男人的玉佩是不能乱收的。”
谢云弈少有的强势。
苏梁浅皱着眉,有些懊恼,心都乱了,拍掉了他的手,“你不是不情愿的吗?我还你!”
谢云弈却耍起了无赖。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要回来,你该还的不是我的,而是当初和天子皇家定下婚事的那块玉佩。我听说是一人一半,玉这种东西,最有灵性,碎了,就说明不合适,成不了。”
苏梁浅被谢云弈的歪理气到,“定娃娃亲的都这样,用玉佩做信物,一分为二,他们最后不都好好的,我现在是绝对不会退了和太子的这门婚事的!”
她先前计划这么多,就是想要太子妃的这个头衔和身份。
“我又没说让你现在退,等你办完了自己想做的事,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再退!”
“按照先来后到,也应该是把你的玉佩还你!”
“什么先来后到,这种事情,更应该是你情我愿,你要求我送你玉佩,我给了,你又收了,这就是你情我愿。你要敢嫁给太子那个窝囊废,我就把他——阉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谢云弈的口气相当恶劣,同时也很认真。
什么你情我愿,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
原以为是个好东西,都还没发挥效用了,就开始变成烫手的山芋了。
苏梁浅觉得谢云弈晚上像变了个人似的,完全没了素日的温和绅士,强势霸道的简直不可理喻,让她招架不住。
苏梁浅懒得和谢云弈争辩,从他身边绕过,转身快步找沈琦善。
谢云弈也不生气,他反而觉得苏梁浅气呼呼的样子很可爱,凭借着腿长的优势,没几步就追上她。
“苏梁浅,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开始不愿意,后来临离开前,又将东西赠给你了吗?”
她哪里知道?她只记得,当时他笨手笨脚的,哪里知道是这样重要的东西?
她当时满脸疙瘩,丑的惨不忍睹,和以貌取人的季无羡,简直就是两个完全极端的品种。
他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在决定送给她之后,都还在迟疑吧。
“因为你冷心冷性,还有杀人的样子。”
苏梁浅停了下来,看向追上来的谢云弈,听到谢云弈继续道:“这样没有我,也能撑起一片天地的女子,才能和我比肩。”
“所以,你只是觉得合适,并不是喜欢?”
“你这是生气了?”谢云弈惊喜。
苏梁浅扶了扶额,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不是,我只是觉得,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做盟友更加适合,我完全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提供你想要的帮助。有共同利益,相互扶持的盟友,比掺杂了感情期盼利用的男女夫妻关系可靠多了。”
这是苏梁浅的真实想法。
“那只是以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喜欢你,很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觉得,男女夫妻关系,比盟友这种随时都会背叛的关系,可靠靠谱多了!”
她现在觉得,谢云弈给她服那颗丹药,就是为了让她在完全清醒的情况,相互吵一架。
苏梁浅的眉梢眼角,都是冷色,冷声道:“不要和我说这些!”
她讨厌这样的谢云弈,她憎恶男人以追求为目的的甜言蜜语。
“苏梁浅,你和夜傅铭到底什么关系?”
苏梁浅只觉得胸口发闷,离去的脚步顿了顿,没有搭理。
“你和我还有季无羡说的那些,是因为看穿了人性,还是你——看穿了他?”
后面几个字,谢云弈说的异常的慢,像是逼问。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说出这个人的姓名时,走在前面的苏梁浅,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更深了。
肯定是认识的,而且还有很深的渊源。
她恨他!
一个女人,为什么恨一个男人,再结合苏梁浅对感情的不信任,谢云弈很难有第二个猜测。
苏梁浅没有继续再往前走,谢云弈走到她的身后,直觉得苏梁浅僵硬的身体一直在发抖。
迟疑了片刻后,谢云弈抱住了她颤抖的身体,苏梁浅连挣扎都没有,只用一种仿佛厌倦了所有的冰冷口气道:“谢云弈,松手!”
谢云弈抱的更紧,“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你我都一样,苏梁浅,我会帮你。”
苏梁浅咬着唇。
“你下午昏睡的时候哭了,你知道吗?我很心疼。苏梁浅,曾经的那些人是不在了,但你今后会有我,我会代替他们保护你爱护你宠着你,你想要的爱意和关心,我都可以给你,就只给你。忍了这么久,我受够了,我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怎么拒绝,你都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除非我死了,不然谁和我抢,我就会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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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醋精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