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银子!
是她丈夫用命换来的银子啊!
眼看着谢婉又抽出一张银票,钱婶终究忍不住急急开口:“别烧了!别烧了!民妇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早说不就好了?”
谢婉收回银票,看着她冷声道:“你丈夫在出事之前,可有什么异样?”
钱婶低着头不敢看她,哑声回答道:“他病了,动不动就流鼻血,而且经常头疼的一宿一宿睡不着。我们寻大夫看过,大夫说活不过那年的冬天。”
“我劝他将工辞了,安心养病,可他却不肯,说趁他还活着,要为我和孩子们多挣些银子。”
“那他可真是多挣了不少!”
谢婉气到手抖:“他活不长了,所以就可以当帮凶,为了区区五百两谋害自己的主子,谋害保家卫国,戎马一生的一品候?!”
钱婶低着头,没敢说话。
那可是五百两啊,谁见了不动心呢?
谢婉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怒火冷声开口道:“除此之外呢?他有没有说过,见过什么人?临出事那天,有没有跟你交代过什么?”
“民妇知道小姐想问的是什么,不敢有半点隐瞒。”
钱婶低声道:“临出事的前几日,他一宿一宿的睡不着,民妇以为他是病犯了,问他,他也不说话。白天他还是跟往常一样,照常去上工,跟以前并没有区别。唯一有异样的,是曾经武安侯府的小厮来找过他。”
武安侯府?
谢婉皱了眉:“你确定是武安侯府的小厮?”
钱婶连忙点了点头:“确定,那小厮是武安侯管家之子,在侯府也没什么正经差事,整天游手好闲,京中大半的人都认识他!”
武安侯府与永誉侯府不同,那是真正的名门望族,几代传下来的,圣宠不衰。
谢婉拧眉冷声道:“还有呢?”
钱婶连忙道:“旁的就没什么了,出事的当天早上,他也没留什么话,只说他的衣服脏了,脱在里间床榻上,让民妇得空的时候洗了。民妇去收那衣服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些银票,再过没多久,就……就听到了消息。”
“民妇知道其中有异,不敢声张。怕旁人看出异样,这些银票一点也没动过。等到孝期过了,又挨了几个月,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起了离开的心思。”
谢婉冷笑了一声:“你倒是聪明,知道突然有了银子必定会让人起疑,举家搬迁换个地儿,享受荣华富贵。”
听得她的讥讽,钱婶没敢多言,只又磕了一个响头道:“民妇知道的都说了,还望小姐大人大量,能饶过民妇一家老小!”
“本小姐一向说话算数。”
谢婉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银票悉数在烛台上点燃,然后一把丢到了她的脚下,转身离去。
看着燃烧的银票,钱婶顿时疯了,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也不怕烧着手,慌乱的拍打了银票上的火苗。
她的银子!
她夫君用命换来的银子!
如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确认那银票烧了大半根本无法使用之后,转身跟着谢婉出了门。
门外,如画瞧见谢婉出来,立刻让开一条路,收了软剑。
钱家的众人以及几个车夫,看着谢婉连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