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礼佛,不再见人,对谢婉来说其实是件好事。
不需要刻意讨好,后宫也无人来管她的闲事,她算是彻底自在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将陈太后的事儿,跟李彧说了说,让他劝一劝陈太后。
李彧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道:“若是如此能够让母后心中舒服些,便由着她吧。”
谢婉已经入了宫中,自然不可能以王妃的身份一直住着,翌日,李彧便换上了龙袍,正式登基为帝,而谢婉也接过凤印,成了皇后。
两人携手站在乾清宫门前高阶上,受百官跪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官分列两旁,长长的队伍,几乎一直排到了乾清门。
跪拜声响彻天际。
这种高高在上之感,若非身临其境,根本难以体会。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迷失在权势之中。
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皆在筹备之中,等到文昭帝下葬之后举行。
依着规矩,在文昭帝下葬之前,李彧都得一人宿在乾清宫,两人只能白日里相见,偶尔一道睡个午觉。
李彧忙,谢婉也忙。
她执掌凤印管后宫之事,宫中的一切用度,虽有各部门打理,却也要经由她允许。
加上文昭帝去世,后宫嫔妃份位变动,不能再如同从前一般住在原本的宫中,桩桩件件皆需要谢婉来做主。
殉葬是一直存在的,依着规矩,被封了位份无论有没有受过恩宠,但凡没有子嗣的嫔妃皆需要殉葬。
谢婉本不知晓此事,直到有人将拟好的名单送到她面前时,她这才傻了眼。
文昭帝一生风流不羁,宠幸的嫔妃不少,但子嗣却很单薄,一长串的名单,加上宫人,竟有好几十人。
谢婉拿着名单,沉默了许久,起身去寻了李彧。
这时李彧正与官员议事,瞧见她面色沉沉,当即便让官员退下,然后伸手揽了她入怀,柔声问道:“怎么了?何事让你脸色这般难看?”
谢婉将名单递给他道:“这时殉葬的名单。”
李彧翻了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是祖皇所立的规矩。”
“不可更改么?”谢婉看着他道:“这些女子一生困于宫中,就已经足够凄惨,殉葬之事,实乃陋习!这与草菅人命又有何异?!”
李彧皱眉道:“殉葬一事,我也不赞同,但要废除此制,就必须得拿出相应的解决办法来,宫中人数本就较多,这些人都是主子,冬要用碳夏要用冰,一直供养着,也是一笔开销。”
“而且,这些女子留在宫中,极有可能祸乱后宫。她们都有位份,是皇兄的女人,若是放出之后与旁人有了首尾,又该如何?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谢婉能够理解他的立场和想法,但眼睁睁看着活人殉葬,她做不到。
李彧劝慰她道:“别着急,距离皇兄下葬还有三十余日,相信依着你的聪慧,必然能寻个合适的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