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叹道:“公子,你这样负着我走,终究不是办法,还是让我自己走吧。”陈敬龙喘息道:“我没事的,稍休息一下,力气便能恢复。你自己走,脚磨烂了,变成了跛脚美人,岂不糟糕?”楚楚微微一笑,随即皱眉道:“虽然不走路,可脚仍是痛得厉害。”陈敬龙道:“脚底都磨破了,自然要痛上很久。”楚楚摇头道:“不是脚底。不知为了什么,脚趾痛得要命。”陈敬龙愣道:“脚趾痛?”想了想,惊道:“啊哟,不好!”翻身坐起,慌道:“你脚底都是伤口,再受了冻,可不得了!”伸手在她脚上一摸,果然硬邦邦地,鞋子上已经结冰。
初时楚楚自己行走,鞋子已被积雪打湿,等她伏在陈敬龙背上,不再运动,体温慢慢下降,脚上热气难以抵挡外界寒气,鞋子便慢慢冻住。她从没吃过风霜之苦,只知道先是脚冷,然后脚趾越来越痛,却不明白,这痛正是由冷而来;至于伤口如果冻得厉害,再缓过来时,极易溃烂的道理,就更不懂得了。
陈敬龙将她鞋子脱下,见还没有与袜子冻在一处,才略松口气。楚楚见他眉头紧锁,愣道:“怎么?这脚趾痛,很麻烦么?”陈敬龙把厉害对她一讲,楚楚也自心惊。
陈敬龙寻思一下,道:“必须把鞋子烤干才行。你等着,我去生堆火来。”楚楚慌道:“不行。火光会把神木教人招来的。”陈敬龙道:“咱们在树林里生火,火光不会透出去。”说完起身去寻找落枝枯叶。
不大工夫,在林中燃起一堆篝火。陈敬龙将楚楚抱来,让她侧身坐在火旁一堆枯枝上,把她鞋袜都扒下来,挂在火堆旁斜插在雪里的几根树枝上烘烤;又与她相对而坐,将她双脚放在自己膝上烤火。
楚楚烤了一会儿,忍耐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原来,脚趾冻得久了,再遇到温暖地方,慢慢恢复时,会更加疼痛,而且痒得厉害。疼痛还好忍耐,但那痒,却似痒入骨中,让人抓摸不到,直恨不得把脚趾都剁下来才好。
陈敬龙问明情况,也自焦急,沉吟片刻,说道:“楚楚,为了让你少些痛苦,只好这样。我可不是占你便宜,你别误会。”说着扯开自己胸口衣衫,将她双足抓起,塞进怀里,轻轻搂住。
冰冷的双足贴上炽热的胸膛上,陈敬龙不由自主打个寒噤,楚楚却顿觉舒服,啜泣立止;可没过一会儿,又哭起来。
陈敬龙愕道:“怎么?痒得更厉害了?”楚楚摇头道:“好了很多。”陈敬龙奇道:“那为什么哭?”楚楚低下头去,幽幽叹道:“自家破之后,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好。我……我感觉……很幸福!”陈敬龙愕道:“你在神木教时,每日吃着山珍海味,房间温暖如春,都不觉得幸福;如今饿着肚子,坐在这冰天雪地里,反倒感觉幸福。这……这叫什么道理?”楚楚轻声道:“虽然吃得好些、住得好些,却不得自由,还要终日面对一些厌恶之人,又算什么幸福了?只有与真正……真正在意的人在一起,才叫幸福。就算吃些苦头……那也没什么。”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若蚊蚋、微微发抖,若不是陈敬龙耳力过人,必定听不清楚。
陈敬龙虽感觉她声音有异,却全没细想,沉默片刻,闷声道:“你说的有理。我和容儿在一起时,虽然奔波不停,几次险死还生,可始终十分开心。大概,那就是你所说的幸福吧。”
楚楚抬起头来,脸上微现失望之色,轻声问道:“你总是记着容儿。她对你很好么?”陈敬龙苦笑道:“她脾气大的很,又不讲道理,动不动便发火打人。偶尔打得轻些,便算是对我好了。”略一沉吟,又道:“她为了不让我死,宁可自己受尽苦楚,甚至死掉。她对我,是很好的!”说完长叹一声,望着火堆,愣愣出神。
楚楚知道他又在想念商容儿,轻轻叹了口气,眼睛望在陈敬龙脸上,也愣愣出神。
忽然陈敬龙全身微震,回过神来,神情紧张,伸手将藏着利剑的草捆抓起。楚楚愣道:“怎么了?”陈敬龙低声喝道:“别出声!有人来了。”楚楚吓了一跳,急忙将双脚从他怀里抽出,侧耳听去,只听风刮树枝发出微响,却听不见有什么人声。
陈敬龙一跃而起,抽出一柄剑持在手中,将草捆丢到楚楚脚边,轻声道:“里面还有一柄剑,如果有危险,拿出来防身。”楚楚正要询问究竟,猛然听到南边隐约传来人踩积雪的“咯吱”声,这才知道,原来当真有人来了,只是自己耳力不如陈敬龙,所以等来人又近一些,方才听到。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