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很多问题。
简单地说,这俩兄弟互相都看不上。贾政觉得兄长一无是处,贾赦觉得弟弟沽名钓誉。只是平日里,皆是贾政占了上风,贾赦好不容易得了一次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轻易放过了。
“不打了?不打就对喽!”贾赦一脸心满意足的抚着已半花白的山羊胡子,摇头晃脑的道,“二弟你就算不想着自己当年的苦楚,也想想那可怜的珠哥儿。想当初,你说珠哥儿满腹经纶,逼着我让出了大房唯一一个国子监的名额。当然,我也知晓琏儿没那个本事,让也就让了呗,左右都是咱们贾家的子嗣。可珠哥儿明明就不是读书的料,你偏生强逼着,竟是活生生的逼死了他……唉,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了。其实,也不能说想不到罢,你这个当爹的都那么没用,生下来的儿子能堪大用?”
贾赦从来没说的那么痛快过,尤其在见到贾政气得满脸通红,几欲吐血的神情后,更是觉得通体舒爽。只是到底担心真的将贾政气出个好歹来,略顿了顿,贾赦又道:“话是这般说的,可若是二弟你真的想要教训孩子,也不是不可以……欸!别打了,快停手!”
方才贾赦那一通话下来,贾政何止羞恼。
事实上,他一点儿也不想打宝玉,他想直接干掉贾赦!!
可惜,相对于老子打儿子的理所当然,弟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对长兄无礼的。莫说动手,便是动口也使不得。
“住手!你给我住手!”冷不丁,贾赦突然窜到了贾政跟前,以身护住宝玉,义正言辞的怒吼道,“我绝不会让你打死宝玉的,有本事冲着我来!”
贾政被镇住了,手上的藤杖高高的举起,在距离贾赦的头顶仅有二指之遥的地方顿住了。
“孽障!你怎么敢?!”
门外,贾母杀气腾腾。
不等贾政回过神来,就听贾赦带着决然赴死般的口吻喝道:“你想打宝玉,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同一时间,王夫人的哭喊声也到了:“老爷!老爷您就可怜可怜我这年过半百的老妇人罢,我就这么一个独苗儿了。珠哥儿已经去了,元姐儿去宫里多年,连个音讯都没有,要是宝玉再有个什么闪失……我就跟着去了!”
“孽障!还不快放下藤杖!”贾母心中又痛又气,痛得是宝玉竟挨打了,气得却是贾政竟敢对贾赦动手。甭管她这个当母亲的心有多偏,可今个儿这事儿,她却是万万不能苛责贾赦的。也许贾赦有再多的不是,可至少他从不曾责打孩子,对自己的儿女和侄子侄女皆是一视同仁的……好孩子啊!
一屋子的人,哭的哭喊的喊,还有那紧随其后的王熙凤朗声唤着叫太医,又让人去拿藤屉子春凳来抬人,一时间谁也没顾得上细看贾政的面色。
贾政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额上的青筋是一抽一抽的疼。待气得狠了,索性将跟前的贾赦狠狠一推搡,竟是不顾贾母在跟前,举着藤杖死命的往宝玉身上打。
“宝玉!宝玉!痛煞我也!”贾母没曾想贾政会这般,痛喊一声后,仰面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