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在意南安郡王的想法,倒是有一帮子曾经被他得罪过的人幸灾乐祸的看戏。要知道,如今这事儿比不得先前,毕竟这是当今亲口下令让南安郡王接手的,就算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他也不能辜负皇恩。
……呵呵,皇恩浩荡!
南安郡王只为自己哀悼了一瞬,旋即便再度充满了斗志。尽管身为郡王竟沦落到处理这等红杏出墙的事儿,的确很是丢脸,可仔细想想,亏得他是处理这事儿的,倘若他是这事儿中某个头顶绿油油的主角呢?
啊呸!他媳妇儿好着呢!
就算性子泼辣一些,爱吃些干醋,偶尔跟他娘掐一架,再按着一天三顿的规矩收拾他房中的姬妾……可跟保宁侯府的大奶奶一比,完全不叫个事儿!
在阅览了全部卷宗之后,南安郡王当下便愉快的决定,回头就去京城里新开的那家锦澜银楼里买一套头面首饰送给媳妇儿,顺便在心里下定决心,哪怕他媳妇儿下回再将他的爱妾打成了猪头样儿,他也一定不生气。
说实在的,南安郡王倒真的是心大,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为人颇为放荡不羁,旁人看来略带羞辱的案子,他则连半点儿为难都没有。左右他跟保宁侯府也没甚么交情,犯得着替他们尴尬吗?就算真的有人要丢脸,也不能是他这个负责处理案子的主审官员,怎么着也有保宁侯府垫底。
垫底的保宁侯府:……闭门谢客!!
有些事儿绝对是越描越黑的,事实上,保宁侯府不是没想过将事情说破,拼着摊上一个窥视亲家家产的名声,也比如今这般来得强。问题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够解释得清楚的了。最简单的一件事儿,如今京城里已经有人开始猜测,王仁之死是王熙鸾造成的。
贾琏可以摸着他那仅剩的良知发誓,这事儿真不是他干的。就算他想过要在此事闹得最沸沸扬扬的时候,将王仁之死的疑点尽数抛开,可事实上他还没来得及去做,老百姓们已经学着当初文武百官的样儿,脑洞大开了。
于是,就在贾琏觉得他可以收手之际,又出事了。
这一次出事的是身陷牢狱的王子腾。早在多日之前,王子腾和周夫人就已被判秋后处斩,一般来说,除非是谋反叛国之类的重罪,不然极少会有斩立决的情况发生,更没有原秋后处斩的人改判斩立决的先例。也因此,就算王家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依然没人再提王子腾。这里头最关键的缘由是,诸人都将王子腾当成了将死之人。
可就在五月末的最后一日,王子腾这个将死之人忽的……死了。
据悉,王子腾是从后入狱者处听闻了京城里近日来发生的大事儿,当下便喷出一口心头血,旋即抱憾离世。哪怕当时便有人大喊着唤来狱卒,然而却早已无济于事了。
王子腾死了,死在了暗无天日的刑部大牢里。
考虑到他早已被判秋后处斩,且跟他同监舍之人中,也并无有仇怨的人,因而刑部那头只口头上责怪了牢头,并未彻查此事。倒是王子腾之死传开后,原那些同他有来往的人家皆纷纷叹息不已,却也有人那等好事之人,将王子腾之死按在了王熙鸾头上。
莫名的,在背负了红杏出墙的罪名后,王熙鸾又多添了一个气死亲父的罪名。偏生,这种无凭无据的罪名是最难以洗脱的。
……
……
“凤哥儿,咱们收手罢,别管王家的事儿了。”
“嗯,收手罢,林之孝方才让人传话,说是已经买下了新宅子,只花了五千两银子。”
是到了收手的时候了,左右即便保宁侯府还愿意替王熙鸾撑腰,即便王熙鸾仍能以归宗女的身份继承王家家业,对于王熙凤来说,也无所谓了。人言可畏这句话,不是说笑的。王家,王熙鸾,也就到此为止了。
最重要的是,贾府要搬家了。
搬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好在贾府的下人并不少,王熙凤在平静了心绪后,见迎春和黛玉将家事管理的井井有条,索性任由她们去,自个儿则专心开始安排搬家事宜。
前院那头无需王熙凤多费心,林大管家是也能耐人,在买下新宅子后的第一天,便让人领着一批粗使丫鬟婆子并所有的小厮去了新宅子。许是因着北静郡王府原就对别院挺经心的,只花了一日工夫,便打扫得干干净净了。接下来便是搬家了,王熙凤一早就命人将库房里的东西先归整出来,搬家也是先搬库房,却并非从这个库房挪到那个库房,而是将原先存在库房里的好东西,尽数挑拣出来,用于布置新宅子。
如此一来,等那头新宅子已经布置妥当了,这边府里的生活却半点儿都不受影响。自然,待全部稳妥之后,贾琏和王熙凤便带着全家乘坐青布骡车去了新宅子。至于余下的东西,则由丫鬟婆子们慢慢归整,左右旧宅子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出手,慢一些也无妨,顶多就是主子们的体己东西先行搬过去便是了。
忙忙碌碌间,日子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待贾府诸人安顿下来后,王熙凤这才诧异的发现,已经是六月十五了。
六月十五倒不是甚么重要的日子,可六月初六却是荣哥儿的生辰。可怜的荣哥儿,除却抓周那日大办过之外,余下的所有生辰,不是被忽略了便是被迫只能简单的小聚一番。而今年则更好,这已经不算是忽略了,而是彻底忘却了,往年即便再怎么不重视,生辰礼物总还是有的。
唯一庆幸的是,荣哥儿对于时间完全没有任何概念。当然,他清楚的知晓早中晚,却无论如何也记不住日期。
王熙凤带着满心满眼的愧疚,在搬家的次日,也就是六月十六这一日,给荣哥儿补办了一次生辰宴。自然,在此之前王熙凤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让其他人配合自己,只当今个儿就是荣哥儿的生辰好了。
还真别说,荣哥儿半点儿都不曾察觉,只是乐得又蹦又跳的,除了饱食一顿外,更是没忘却收生辰礼物。幸而,就算王熙凤忘了宝贝儿子的生辰,这寻一份像样的生辰礼物还是难不倒她的,旁人也差不多都如此。
除了整日里浑浑噩噩捱日子的贾母外,所有人都给荣哥儿送上了生辰礼物。长辈们多半送的都是文房四宝一类的,或者是一副字帖,或者是笔洗镇纸之类的。别看荣哥儿年岁虽小,眼光却不差,好东西尽往自己怀里揣,待揣不过了,才让奶嬷嬷帮着收好。王熙凤倒是从未考虑过让荣哥儿走仕途,因而她送的是一套精致的小弓箭,从弯弓到箭篓一应俱全,连小靶子都有,直看得巧姐双眼冒绿光,恨不得今个儿过生辰的人是她。至于而作为荣哥儿唯一的姐姐,也是唯一的同辈儿,巧姐送的是一套陀螺,只是送是送了,巧姐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道那是祖父留给她的,非要荣哥儿保证一定会好好保护。
巧合的是,等荣哥儿过完生辰的次日,许家便登门拜访了。
许家,王熙凤生母许氏的娘家,当然也是许嬷嬷曾经的主家。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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