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已呛了不少水,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沉,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溺毙而亡时,猛地感到身边有人靠近,她毫不犹豫伸出手去抓住那人,这一抓用尽了她全部力量,疼得那白衣男子倒吸一口冷气,眉头也不觉皱起。
落水之人最忌从正面施救,白衣男子辗转游至江离身后,一手揽着她的腰托着她往上划,一手用力拨开水面,池水本不深,不过三两下二人便浮出了水面。新鲜的空气入喉,江离顿觉五脏六腑又重新活了过来,她撕心裂肺一阵猛咳,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平复下来。
白衣男子托着江离往岸边游去,那边李福早已拿了两身干净的衣裳在岸边等候,见江离上来忙给她披上,“江大夫,您感觉怎么样?”,说着又拿过一个铜雕镂空梅花手炉递至她手中,再吩咐一旁的手下将另一件衣服送至白衣人手上。
江离此时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耳边嗡嗡作响,脚下也轻飘飘的似是没有踩到实地。但她知道宫里规矩多,自己今日搅了宫宴已是死罪一条,眼前这个太监虽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却也不敢贸然得罪,当下接过手炉,勉强打起精神回礼道,“多谢公公关心,小人已经无碍了。”,说着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李福哪里敢受她的礼,忙伸手虚虚扶住,“江大夫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呵~”,一旁的白衣男子见状一声冷笑,看着李福道,“怎么?你们主子下水救人时就不见踪影,现在派你来做好人了?”,说着目光有意无意撇过堂上的萧珩,“还是说今日各国使臣都在场,他要展示下自己是个多么怜悯百姓的君主么?”
江离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太监原来是萧珩的人,心内微微动了一动,随即却愈发苦涩:刚才自己是什么情况萧珩可全都看见了,诚然皇帝的尊严重要,但事关自己的姓命,从始至终却也未见他有任何举动,若不是身旁这个白衣男子,自己这条小命今日恐怕要交待在这里了!
想起白衣男子的话,自嘲一笑:看来若不是今日各国使臣都在场,恐怕眼前这个太监是否会出现也未可知,江离啊江离,原来你在萧珩心中果真没什么分量!
李福闻言却是有些疑惑,按说对方既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便不会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细眼打量了白衣男子片刻,猛地恍然大悟过来,忙弯下腰去恭敬行礼道,“奴才见过端王殿下,请恕奴才眼拙一时没有认出殿下,望殿下恕罪!”
“恩,不愧是皇上身边当差的人,眼力劲儿比刘全那厮可好多了~”,白衣男子掸了掸身上湿漉漉的衣裳淡淡道。
他没说起李福便只能老老实实低着头,一旁的江离却是惊得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端王殿下?难道眼前这个男子便是先帝第四子--端王萧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