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身侧不远处,旁边的一人猛地将他扑倒在地上。
“大人……咱们已经努力了,还是……还是降了吧……”
旁边一人着急的说道!
说来这吴兆麟其实虽非心向革命之人,但也不是什么愚忠与清廷之人,原本他瞧见那八营才刚乱起,这城中就有不少处响应的时候,知晓大势的他心中已经明白,新军可不同以往不成气候的丘八之众,他们乃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杀人机器,一旦军械局落入了新军的手中,武昌……不不,整个武汉、甚至湖北省可能都要遭遇一场巨变。因此在派出了黄国云前去支援后不久,他便心生后悔,打定了主意一旦八营攻来便投降了事。
谁料到刚刚接到了随那黄国云前去八营支援的溃逃回来的士兵带来的噩耗,他那担心了半天私交莫逆的兄弟—黄国云已经遭了起义新军的毒手,一命呜呼了去。
正是因为心中怒极,原本已经打算投降了的他也没了投降的意思,知道自己手上兵力不足的他带上几个兵士与那李克果交涉了一番之后,从那军械库中搬出几门大炮,又提了两挺机关枪,迎面给他妄图拿下楚望台军械所的熊秉坤等人带来了几乎过半的伤亡。
“大人……”
“噗通”一声响起,脸上阴沉不定的吴兆麟显然还没做出决定,于是身边跟随的几人皆是跪在了地上,“大人您可要想清楚了……我老赵从来不怕死,只是一来对面撞上的都是自家兄弟(指八营士兵),二来弟兄们家中都有老小需要养育,您……您可要想清楚啦……”
旁边几人随着也是哭出声来,楚望台防御乃是依托梅亭山山势而建,只有东北相邻两门,加上这军械所占地虽然也算不小,却也比不得寻常城镇的规模,这一会儿的功夫,屁股后面的北门失了守,东门又被堵了个正着,眼见城中的新军源源不断的涌来,现在军械所内的守军已经成了必死之局了!
“李大人何在?”
脸上已经泛上了一丝死灰之色,吴兆麟皱眉问道。
谁料到他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顿时身边的士兵都开始骂起娘来了,“大人,刚刚北门那边来了消息,不过我让人堵了下来没敢给您听,那王八羔子早卷了张彪大人送来的赏银……跑了……”
“什么……”
吴兆麟脸上怒极,心道这帮混蛋,老子拼死拼活的守城,你们倒好全都拍拍屁股跑路了去。他一抬头又瞧见阵地对面被压制的一帮革命军组织起了敢死队,心下犹豫了一会之后,瞧见那机枪手枪口早就对准了那个方向,但是却没有开枪反而盯着他的脸上看,心道人心已散的他虽然还有心思为那兄弟报仇,却也散去了身上的劲力……“投降……降了吧……”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大炮什么的都停下来了吧,瞧见不远处还有段绳子,吴兆麟便走了几步将那绳子拿来,吩咐旁边的士兵将他绑上了,“等会无论谁人问起,就说是我吴某下的死命令,他革命党若要成事,这点度量必须有的……如此可保尔等性命无忧……若是,若是吴某遭遇了不幸,列位也不要难过,倘若还记着一点曾经吴某的好处,寻常可帮忙照量一下我家老小,如此某即便去了、心中也无遗憾了……”
“大人……您……”
“去吧……别管我……”
知晓自己刚刚四名狙击革命军进来,相比已经将那革命军得罪了够呛,心里已存死志的他也做好了打算,若是能以自己一命获得手下弟兄安危,也算将功补过了,毕竟若是之前他没有一怒之下断去了投诚的念头,想必日后这革命军若是成了气候,手下一干有功之臣多少能够混个丰厚待遇……现如今却给他断了前程……“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已经被捆绑上了的吴兆麟呆呆的抬起头望着那血火中居然印出了几分黎明之色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语:‘天……亮了……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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