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洗漱的。
盥洗台侧旁的一个木架子上,有为房客准备的细盐,以及一端捣成刷毛状的嫩树枝,这便是最简易的“牙膏”与“牙刷”。最贴心的是,木架子上还码着一叠质地还算柔软的草纸,这是“厕纸”,说实在,在整个盥洗室里,这是让唐宁最有好感的卫生用品了。
每当想起古罗马人在公共厕所里用缠了海绵的公用木棍蘸着盐水,擦拭刚刚排过“五谷”的菊花时,唐宁就非常庆幸自己没有穿越到那样的位面去。
洗漱完毕后,来到楼下。
楼下的人不算多,只有几桌看上去想赶早市的客商在吃着甜烙饼,而在餐厅角落,聚了一群阿拉贡商队的伙计,其中便包括莎珊,他们正在窃窃私语,就象在图谋什么军国大事似地。
唐宁走了过去。
伙计们见到他过来,连忙站起身,向他问安,“早安,唐宁大人。”
唐宁微笑道:“你们好。”
打完招呼后,这些伙计便一个接一个地走开了。
唯独剩下珊莎象做错了事的孩子似地站在餐桌旁。
“老师”,自从与唐宁相处久之后,她对唐宁的称呼已由“大人”改为“老师”了。
唐宁瞥了瞥她藏在身后的布袋子,不经意地问道:“你藏着什么?”
“没……没什么。”珊莎见唐宁坐了下来,便也坐了下来,她隔着餐桌,身体前倾,凑近唐宁,欲言又止,布袋子因为被压在胳膊肘下,传出了唐宁熟悉的那种声音。
看着珊莎那好象布偶猫似的蓝眼睛,唐宁笑问道:“你想问些什么?”
“山姆说,把生命变成赌具,把杀戳当成游戏,并且用来下注,是对灵魂的亵渎。你认为他说得对吗?”珊莎忽闪着眼睛,盯着唐宁。
面对这充满哲学意味的问题,唐宁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山姆其实说得一点都没错,但身处这残酷的世界,要想出头,有时候就不得不行走于灰色地带里。
唐宁象电脑宕机似地静止了一会,才对珊莎道:“山姆说得没错,但不现实,他以后会明白的。”
“以后?那是什么时候?”
“在重振你们维杜尔家族荣耀的过程中,他慢慢就会体会到了,你也一样。”唐宁回了一句同样充满哲学意味的话。
“哦,”珊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问了这么多,你手里的钱袋子就是用来下注的吧?”
“嗯,是的。”珊莎双手攥着布袋,羞赧地笑了,“我想赚些钱,然后去买柄用陨铁打造的钢剑……”
“你手里的钱哪来的?”
“我问齐沃管事借的,200金币!”
“齐沃那吝啬鬼,会借这么多钱给你?!”唐宁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想到齐沃那抠抠索索的样子,他就觉得此事不可思议。
“阿拉贡大人说,等图鲁尔部落那批货全部卖出去之后,每个伙计至少能分到500金币,所以齐沃管事才肯借给我的。”
给伙计们发一笔钱,带他们回家乡,然后让他们选择自己的生活,是阿拉贡早就说过的,唐宁只是不知道他这么豪横,居然一个人至少发500金币!
“500金币啊,哈哈,那到时候你确实可以去肯特兵器坊挑柄好的陨铁钢剑了,汉默呢,他借了多少?”
“他比我狠多了,他跟齐沃借了1000金币!原本齐沃只肯借给他500金币的,但汉默说每借一天,他就付齐沃50金币的利息,于是,他就借到手了。他还跟我说,他已经全押在你的身上了……”珊莎喋喋不休地说着,满脸八卦的表情,她此时的性格跟刚来商队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开朗了许多。
“哗,汉默这厮有前途啊,居然都用上杠杆赌搏这一招了。”唐宁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