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示警,哪怕在我近凉城下,他们都不敢声张。”
冯渊微微摇头道:“殿下,因为他们怕死!”
范建功还欲再言,冯渊摆摆手道:“殿下,此事还是我麾下将士疏忽造成的,臣下定会严加查办,引以为戒。”
范建功见状,看了眼冯渊,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此事就全凭先生处置吧!”
冯渊眼见城下收兵归城,转头对范建功说道:“殿下,此役已结束,我们静候贵客登门吧!”
“贵客?”
冯渊笑了笑说道:“毕竟是一箭救了殿下之人,可以称之为贵客!”
柳成荫命部下在近凉城外五里处驻扎,他仅带几名亲兵来到了近凉城下。
距离城前五十丈处,柳成荫不再前行,有人带兵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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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东赞已经喝了两坛的酒。
被一只鸟砸成这样,他也是醉了。
而那只鸟,已被拔光了毛,架在火上烤。
应三集都不知道,他这一箭,可以称得上是“双雕”。
天山雪鹰应三集自然识得,他也知晓天山雪鹰在吐蕃人手中相当于中原人的信鸽。
当这只神禽上次飞出乌东赞大营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有人给吐蕃王报信去了。
他以为是乌东赞汇报军情。
刚好,他也需要吐蕃王收到这封信。
当这只雪鹰再次归来后,在应三集眼中,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于是弯弓搭箭,射下了这只天山雪鹰。
至于乌东赞生不生气,他应三集可不在乎,他巴不得乌东赞来兴师问罪。
让他意外的是,乌东赞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此鸟与他无关。
油脂滴在火炭上噗噗作响,阵阵肉香飘来,应三集对身旁亲兵道:“去,将这烤好的雪鹰分一半给乌将军送去,就说是本帅赏他的!”
有人将雪鹰从火堆上取下,割了一半,放入食盒中,向着乌东赞的大营走去。
乌东赞看着盘中的雪鹰肉,伸手扯下一根鹰腿,大口嚼了起来。
他没想到应副帅吃一只雪鹰肉还能想着他,原本积郁的心情一扫而光,喝了口酒,他暗自揣度,是不是这位副帅想要拉拢自己。
乌东赞从汉人的书中学到一句话,叫做良禽择木而栖。
鸠摩罗此人,可有些太目中无人了。
脑子还有些不好使。
天天吃人家凉州人的粮食,还冲柳成荫摆架子,就算他鸠摩罗有自傲的本钱,可他却永远学不会一个隐忍。
鸠摩罗在扎鲁多金面前都敢口出狂言。
这吐蕃第一勇士就是吐蕃王亲口封的,当时得意忘形的鸠摩罗就在大殿之上对吐蕃王大言不惭。
什么当初若不是汉人用计,我鸠摩罗未必会缴械投降。
什么我鸠摩罗天生神力,慧明禅师见我骨骼清奇,收我为弟子。
后来才有鸠摩罗在大殿之上表演金钟罩的绝技。
乌东赞知道,若是当时鸠摩罗的金钟罩破了,他也就死了。
半只鹰吃光,乌东赞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决定去拜访一下应副帅,这时有人来报,说副帅有命,命乌将军速速带人开拔,去策应武将军。
乌东赞一笑,自己投诚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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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空门山门入口石阶处,一个小胖子正费力地编着一把竹扫。
小胖子正是那日邢云旗口中的师兄,悟能。
悟能之所以在此编竹扫,不是其师给他的任务,是他自己无事可做,便在此编竹扫来消遣时日。
慧远大师去了西凉城之后,这登山小径便由杂役弟子们轮流打扫。
悟能却不在轮值之列。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不是杂役房的弟子。
他的好师父依然不管他。
甚至都不要求他念经做功课。
无聊的他,曾主动要求做功课,可做了一日之后,便被法堂首座释法大师给赶出来了。
因为他总是睡觉。
看在其师的面子上,释法大师没有惩戒他,只是告诉他,心中有佛就够了,无需日日做功课。
悟能很是疑惑,那为何其他几师兄要做功课呢?
释法大师便拍了拍他的头说道,因为你是悟能啊!
悟能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这个理由为何可以成为一个理由。
想不明白他就不想了,后来他想学武功,可在他央求一圈之后,也无人教他,因为他有师父,而他,唯独没有央求他那位古怪的师父。
山门外的广场上,众武僧喝声震天响,悟能撇了撇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来,拖着一大堆散落的竹枝向阴影处挪了挪。
竹枝是杂役房的师兄帮他砍来的,有人帮着编竹扫,师兄还是很开心的。
悟能想不明白,头顶上日头那么足,广场上的武僧们一个个晒得黢黑,就不知道找些阴影处练功么?
还有,
天天翻来覆去练那几套拳法,怎么来释空门学武的脑子都不灵光么?一套拳法要学这么久?
他都看会了。
晃着一身的肥肉,他费力地将一大堆竹枝挪了位置之后,一屁股坐下,还未开始继续编,一道声音传来,“小和尚,你法号是什么?在此编竹扫,岂不是挡了登山之人的路?”
悟能闻声抬头,怎么一晃神的功夫,就多了个人在自己眼前呢?
他站起身来,向下张望了一番,见再无人上来,又打量了几下眼前之人。
此人看起来年纪与自己那位“恩师”差不多,面相温和,正面带微笑看向自己,令悟能感到奇怪的是,此人与身后二人都和自己一样,头顶光光。
只不过他们的头上,却戴了一顶帽子。
悟能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帽子,怎么和鸡冠子差不多呢?
再看他们的服饰,也与自己的不同。
那人单手竖于胸前道:“阿弥陀佛,小师父何故发笑?”
悟能白了那人一眼道:“我想笑便笑了,你又是哪里来的秃子,竟敢冒充我佛门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