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贾南风这种喜悦之中的元夕却是忘了贾南风说过的那句话,此时吕一平问起,他才想了起来。
眼见元夕迟疑不语,吕一平问道:“怎么了?他说了什么?”
元夕沉默了片刻说道:“吕叔叔,贾南风说我是割鹿楼中人,说我师父是割鹿楼的核心人物。”
“他这是在贼喊捉贼么?”
吕一平嗤笑道:“元夕,你管他说这些作甚?反正你师父是玄一门的霍弃疾,有玄一门为你出头,你还怕他往你身上泼脏水么?”
元夕点点头说道:“吕叔叔,果然如您所说,贾南风已经猜出了我所练武功源自于玄一门,不过他们应该并未猜出我师父的名号。不过他既然已经猜了出来,还敢以青云宗的名义给9大派发消息,只怕其还有其他的阴谋诡计。”
“什么?他竟然会这么做?”
吕一平面露愤恨之色,一拍元夕肩膀说道:“元夕,如此可就有些麻烦了。”
摇了摇头,他沉声说道:“如此一来,只怕是天下武林人士皆认为你元夕是割鹿楼中人了,只怕你会陷入众矢之的的境地。”
元夕不解道:“吕叔叔,即便如此,也不会到如此程度吧?就凭他贾南风的一面之词?”
吕一平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别忘了,他贾南风事什么身份,至于其他人,哪会管你此事是不是真的?先抓到你就是了。毕竟明面上这割鹿楼已经是天下武林各派追寻的对象了,以你之功力,来一个人不可怕,可若是来上许多人呢,毕竟好虎架不住群狼。”
元夕目露坚毅神色说道:“我不怕,不论他们来了多少人,我元夕接下便是了,大不了我就跑呗。”
说到这,他笑道:“吕叔叔,不是我吹牛,以我的身份,这天下能追上我的人不多。”
吕一平脑海中电光一闪,看向元夕,面露恍然神色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元夕,贾南风当真是歹毒,竟然能想得出如此奸计。”
“吕叔叔,怎么了?您这是想到了什么?”
元夕问道。
吕一平走到城墙边上,一拳砸在城墙砖上,恨声说道:“难怪他们不急着攻城,原来他们的目标不只是我,还有你。”
“吕叔叔,肯定有我啊,毕竟在这平南城里,你我二人的功力最高,要不然他贾南风何必诱我出战,不过他这不是没占到便宜么?反倒让我抢占了先机,振奋了我军的士气。”
吕一平摇摇头说道:“元夕,只怕这平南城你是待不下去。”
说完他转头盯着元夕说道:“元夕,贾南风欲生擒你,只怕就是要给天下人看的,可就算他不能将你生擒,你依然在他的算计之中。”
眼见元夕好似不解,他轻叹一口气说道:“据我猜测,贾南风此番诱你出城,就是为了告诉你那件事,同样也是说给我听的。”
元夕终于明白了吕一平的话中之意。
就算他执意留在平南城,吕一平也未必敢。
若是天下武林人士为了追上他这个所谓的割鹿楼的贼子全部汇聚平南城,那时候的平南城才是最危险的。
想到这里,他脑中灵光一现,看向吕一平说道:“吕叔叔,我元夕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就算他们来到这平南城又如何?我们只需要放出风去,说我已离开了平南城,反正他们又未见过的相貌,就算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认不出我来啊。”
吕一平沉思了片刻再次摇了摇头,然后问道:“元夕,你是不是说过范立业曾拿了一幅关关的画像给你?”
听吕一平直呼范立业之名,元夕笑嘻嘻说道:“吕叔叔,你敢直呼王上名讳?”
吕一平瞪眼说道:“怎么?他范立业还想当我女婿呢?直呼其名又如何?”
元夕一时语塞,抓抓头说道:“是啊,他是拿过一张关关的画像给我看,也不知道贾南风找谁画的,画得可真像关关。”
说完之后,他瞪大眼睛说道:“不会吧?”
吕一平反问道:“如何不会?既然他能找人画的出来关关的画像,那画几幅你元夕的画像又有何难?”
元夕突然觉得有点烦躁。
吕一平摇头叹道:“想不到贾南风竟然算计到这般地步,原本我以为他将关关的画像给范立业看是为了挑拨你与他的关系,想不到他还有如此安排。”
说到这里,吕一平看向元夕低声说道:“元夕,贾南风这是要一个逃跑的你替他背上割鹿楼中人这口黑锅,眼下的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你的师父霍弃疾,让玄一门给你一个身份,有玄一门为你证得清白,你才有机会向天下人揭发贾南风之面目。”
元夕看向吕一平问道:“吕叔叔,若是无我,你该怎么办?那关关呢?”
吕一平苦笑了一下说道:“说实话,若是没有你在此,我还真的怕贾南风用那些阴谋诡计来对付我,可眼下我又没有其他人相助,还能如何?至于关关,与其让她在平南城里担惊受怕的,倒不如与你一起,去找你的师父。”
听得吕一平这般说道,元夕的心突然静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吕一平会同意吕关雎与他一起离开平南城。
看着吕一平的脸,元夕突然心中升起一阵愧疚之意。
遥望城外,元夕说道:“吕叔叔,要不咱们向魏帅求助吧,就算贾南风将消息告知天下各大门派,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的,眼下我还能待在平南城一些时日,等魏帅的援兵到了,我再走也不迟。”
“魏帅?”
吕一平想了想说道:“若说魏帅派些人马过来倒是有可能,可咱们缺的不是人马,而是高手,可魏帅麾下哪里有如你这般厉害的武林高手?”
元夕突然想起那位冷先生来。
他对吕一平说道:“吕叔叔,你可知魏帅身边有一位冷先生?”
“冷先生?此人是谁?我却从未听说过。”
吕一平摇了摇头,疑惑道:“元夕,你又是从何得知这位冷先生的?”
元夕说道:“那夜我重返子阳城,在魏帅府上得知的,此人名叫冷修贤,一直暗藏在魏帅的书房中,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还与之比拼了一下脚力,只比他稍快一分罢了,而且通过他的气息我可以断定,此人内力亦是深厚,至于手上功夫如何,我就不知了。”ぷ999小@说首發?????????
“想不到魏帅身边竟然还有这等人物,既然魏帅没有瞒着你,那就是眼下此人的身份已无需隐瞒了,如此的话,倒是可以与魏帅商量一二。”
吕一平深思片刻说道:“咱们平南城之内肯定有贾南风那边的人,不然你与关关的画像岂会被人画得如此神似?此事我还得暗中查一查。眼下范立业还在平南城之中,其安危至关重要,元夕,为免生出意外,依我看,你与关关还是在城中护着他的安危更好一些,若是这边有什么意外,我命人火速前去叫你就是了。”
元夕点点头看向吕一平说道:“吕叔叔,你之所以将我留下,是为了找我说这些话吧?”
吕一平笑道:“元夕,这为君者,最爱生疑,所以当你下了城头与贾南风对峙的时候,因为听不到你二人说了些什么,难免会多想一些,万一哪一天他贾南风事情败露了,再拖你元夕下水,到那个时候,就算没有证据证明你是他贾南风的同伙,可在范立业心中,定然会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元夕,你想想看,从最开始你出手救下关关,再到先王遇刺开始,到贾南风与宁冱追杀于你,你在重重包围之下还能逃脱,再到此次你与之交手,贾南风在你手中败北,他若说一句你与他在做戏,为的就是得到我们这边的信任,如此一来,你就是长了千张嘴,也是百口莫辩。”
元夕一巴掌拍在墙上,气道:“他怎么会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说完他转头看向吕一平,与之对视了片刻轻声问道:“吕叔叔,那您可曾怀疑过我?”
吕一平轻轻摇了摇头道:“魏帅或许会,但是我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我的女儿!”
元夕低声说道:“可关关涉世未深,她可是最容易哄骗的,您如此这般,难道就不怕所信非人?”
吕一平轻笑道:“怕什么?在我吕一平眼中,什么将军不将军的,这些并不重要,这不过是我的一种生活方式而已,当将军,我吕一平能过日子,不当将军,我吕一平同样也能活,我所求的很简单,就是我们一家人过得幸福!”
说到这,他盯着元夕那双清澈的眼睛说道:“就算你是割鹿楼中人又如何?只要你真心待关关,我吕一平同样会选择站在你这边。”
元夕心有不解,“吕叔叔,那眼下您又何必与冯渊作对呢?”
吕一平摇摇头说道:“不一样的!”
然后他抬头笑道:“你不会让叔叔失望的,对么?”
元夕重重点头,然后露出一口白牙,
“我就是元夕,我也很喜欢吕关雎。”
一双大手按在元夕的肩膀上,用力捏了几下。
“好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