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只会些许拳脚的普通士卒所能阻拦得了的。”
说完,她转头看向成是非问道:“小非,你怕不怕?”
成是非站起身来,攥了攥拳头。咬着牙说道:“我才不怕呢,不过……”
“不过什么?”
成是非深吸一口气说道:“关关姐,你敢杀人么?”
“杀人?为什么要杀人?我们将他们都打到不就好了么?至于那个付狩,就交给冷先生去杀好了,活着我们将之生擒,带出城外,找到魏将军,让他发落就是了。”
成是非闻言,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关关姐,这可不是在平南城,他们也不是咱们的镇南军,他们的每一刀,每一枪,每一箭可都是奔着我们的性命来的,你若没有取他们性命的勇气与决心,只怕我们会很难。”
“小非说得不错!”
冷修贤神色肃穆,开口说道,“方才是老夫冲动了,为今之计,还是要先撤离此地,先出城找到青青的父亲,剩下的再从长计议。”
听冷修贤如此说道,魏青青挽住吕关雎的胳膊,轻声说道:“关关妹妹,还是先出城吧,别忘了,元夕可还在城外呢~”
听魏青青提起元夕,吕关雎一跺脚,埋怨道:“都怪元大哥,要是他一直陪在立业哥哥身边,也不会发生这等事了。”
说完,她又对成是非说道:“若是小非陪立业哥哥同去,或许……唉~”
原本想替元夕说上几句话的成是非嘴巴张了张,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在范立业动身前往北门的时候,他原本是要随范立业同去的,是范立业没有同意。
没有人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所以也没有人坚持。
至于吕一平身陨的消息,范立业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待打完这场胜仗之后,他再找个机会告诉吕关雎。
“此事怨不得别人,天命如此,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况且元夕身手如此了得,战场才是他最该去的地方。”
冷修贤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还是尽快离去吧,以我们几人的功力,出城自非难事,可若等付狩派重兵将我等围住,再想走可就麻烦了。”
话音刚落,冷修贤突然转头看向门口,喝问道:“谁?”
“是我!”
正是匆匆赶来的元夕。
“元大哥~”
吕关雎面色一喜,忙迎上前去。
见吕关雎安然无恙,元夕松了口气。
看来她比自己想象中要坚强得多。
眼见吕关雎双眼通红,元夕叹了口气,将吕关雎轻搂入怀,轻声说道:“关关,我知道吕叔叔过世了你很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
“什么?爹爹他怎么了?”
吕关雎一把推开元夕,抓住元夕胳膊急声问道,“元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说爹爹他过世了?”
“大哥他没跟你说么?”
元夕一脸错愕,忙看向成是非。
见元夕看向自己,成是非面露愧色说道:“元大哥,王上大哥他觉得眼下告诉关关姐不合时宜,因此才没有告诉她,我,我……”
“这么说来,元大哥你方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了?”
说完之后,吕关雎双眼一黑,便要栽倒在地。
元夕一把抱住吕关雎,忙喊道:“关关~关关~”
眼见元夕要渡真气给吕关雎,冷修贤赶快上前几步说道:“元夕,这吕姑娘是惊闻噩耗致使急火攻心,而非内伤,强行往其体内渡入真气只会适得其反,眼下还是将之放平,以舒缓手法将其胸口处的积郁之气疏导开来。”
元夕赶忙将吕关雎抱入内屋,寻了张床,将吕关雎放好之后,忙问向冷修贤:“冷先生,该如何疏导才是,还请先生指教!”
冷修贤看了眼元夕,又转头看向同样走进屋内的魏青青说道:“青青,还是你来吧!”
魏青青微微颔首,走到床边对元夕说道:“元少侠,关关妹妹还是交给我吧!”
元夕没有多想,站起身来让出位置,“那就有劳青青姑娘了!”
魏青青微微点头,见元夕依然站在床边,便是说道:“元少侠,多有不便,还请暂且回避一下!”
“不便?什么不便?”
元夕一愣,这才明白为何冷修贤要魏青青来医治。
神色有些尴尬,他转身向屋外走去,与早已出门等候的成是非与冷修贤站在一起。
“元大哥,王上大哥他……”
成是非面色戚然,低声说道。
“小非,此事我已知晓,大哥的尸首已被我夺回,交给元青将军了,眼下那付狩已死,大哥也算大仇得报了。”
元夕叹了口气,眼中尽是疲色。
那王元纬果然说话算话,在他离去的时候,果然无人拦住他的去路。虽说少了一场恶战,可元夕依然觉得很累。
若非心系吕关雎与成是非的安危,他都想一走了之,寻一处清幽之所,好好睡上一觉。
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活得好好的,自己还是自己,可却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心中再无在天虞山生活之时那般畅快。
“什么?付狩死了?元大哥,是你杀的么?”
成是非大吃一惊,瞪眼看向元夕,冷修贤也是一脸意外之色,递过来一丝问询的目光。元夕点点头,向二人讲述了一下自己孤身闯入付狩军中的经过。
听他讲完之后,冷修贤长叹一声,感慨道:“果然是英雄少年,看来老夫是真的老了,是该找个地方去养老了。”
“先生若去养老,那青青就陪您一起离去。”
说话者正是刚刚开门而出的魏青青。
“青青姑娘,关关她怎么样了?”
元夕忙上前一步问道。
“关关妹子已经醒了,不过……唉~”
长叹一声,魏青青继续轻声说道,“毕竟是如此噩耗,关关妹妹一时间难以接受,你还是快进去劝劝她吧。”
没等魏青青说完,元夕已经闪身进入屋内。
见元夕如此,魏青青心中突然有些羡慕起吕关雎来。没由来的想起死去的范立业,心中一阵刺痛,魏青青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冷修贤知道魏青青心里难过,叹了口气,想开口劝上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犹豫了片刻,才说道:“青青,眼下你风华正茂,随我一个老头子归隐做什么?还是回到你爹爹身边吧,他更需要你。”
魏青青扯了扯手中的帕巾,摇了摇头,却是什么也没说。
“青青姐姐,方才元大哥说了,他已经杀了付狩,为王上大哥报仇了……”
成是非也看出魏青青情绪低落,想了想,便将此事说了出来。
“死了就死了吧,只可惜他死了,立业他也活不过来了~”
魏青青幽叹一声,转头对冷修贤说道:“先生,青青有些累了,若是跟在爹爹身边,只怕还是要东奔西走的,自小青青就把您当爷爷看待,您的晚年,就由青青来照顾吧。”
冷修贤一怔,方才他不过是感慨之语,谁料魏青青竟是当真了。
想了想他说道:“此事待我等出城之后再做计议也不迟,再者说了,就算我要归隐,也要与你父亲辞行不是?”
魏青青抬头仰望,夜空繁星点点,却再照不亮她的心。
屋内,吕关雎偎在元夕怀中失声痛哭,元夕只是将其轻轻抱住,什么话也没有说。
好在吕关雎自幼随吕一平从军中长大,心性较寻常女子更加刚毅些,哭了半晌,她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抬起头来问道:“元大哥,平南城到底发生何事了?爹爹是被谁所杀?娘亲呢?”
元夕轻声说道:“小非来的时候,伯母还住在武馆中,有成世伯在,不会有事的,至于吕叔叔遇害的经过,等我们出城之后,让小非来说吧。”
吕关雎闻言,从元夕怀中坐了起来,看了看门外,一边抽泣一边说道:“那我们还是先出城去吧,万一耽搁了时间,出城就难了。”
元夕点点头,起身扶起吕关雎,二人向门外走去。
“关关姐~”
见吕关雎随元夕走了出来,成是非忙迎上前来。
吕关雎摆了摆手,没有出声。
元夕对成是非说道:“小非,你能否找到一辆马车?”
成是非点点头,“我这就去找,元大哥,你们就在门前等我好了!”
此府乃为范立业生前暂居之所,马车自然是有的,成是非说完之后转身向马厩方向快步走去。
至于府中的下人,在得知范立业遇害之后,便被冷修贤给遣散了。
一刻钟之后,一辆马车从范立业的行宫离开,向着城北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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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兵抵达城东,楚云飞却没有率军入城,而是命众将士在城外候命。
其副将不解,问道:“将军,何不就此入城?”
楚云飞轻轻摇了摇头,对其说道:“眼下贸然入城,只怕会让盛帅心生疑云,眼下我等还是在城外候命的好。”
想了想,他又说道:“你派人去查探一下,看看是谁在戍守城门,还是不是我们的人了!”
“将军的意思是……”
楚云飞点了点头,“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是如何拿下我云上城的,若非顾及城内我等家眷安危,本将也不愿背上一个降将的臭名。”
“将军,您为了兄弟们,甘愿背上骂名,我等铭记在心,旁人我不敢保证,可咱的后世必将不会忘记将军的恩情。”
“好了,本将军既然做了选择,就不在乎那么多了,至于能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皆不如当下活着,好好地活着。”
“记得,探查的时候让咱们的人客气些~”
副将领命而去,楚云飞长叹一口气。
没过多久,副将便归来复命。
“可是查清楚了?”
“回将军,眼下守城的的确不是我们的人,可看他们的衣着,却非荆州人所穿。”
“什么?”
楚云飞皱了皱眉,“那你可曾问明对方的来路?”
“属下派人问了,可对方却不愿告知,只说若要进城,需持令牌。”
“令牌?什么令牌?”
“他们没说!”
楚云飞看了副将一眼。
副将忙解释道:“将军,非是属下没有问个仔细,而是对方根本不理会我等,属下又不好言语过激,只好归来复命。”
楚云飞突然笑了,有些自嘲道:“兵法云,上者伐谋,这仗我们输得一点都不冤,这城池稀里糊涂地就成别人的了,我这个一城守将当得属实窝囊。看来咱们那位才坐上王位的世子殿下已沦为阶下囚了,我若不降,也不知是为谁人而战了。”
“将军~”
副将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此事可怪不得将军,以属下愚见,错在主帅指挥不当,而非将军之过。”
“或许还有别的缘故!”
楚云飞略作沉吟,思忖道:“如你方才所言,眼下戍守东门的,仍是我巴州之人,却非我们的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什么可能?”
“是有人先于我们,站到了巴州这边。”
“将军,此人是谁?”
楚云飞没有回答,而是感慨道:“果真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有谁天生是王,也没有谁的后世能一直坐在那王位之上。依我看,咱们这大晋王朝的皇帝,或许也没什么气数了。”
“将军,还是小心些为妙,免得被有心人听了去!”
楚云飞轻轻摇了摇头,摆摆手说道:“无妨,你有没有想过,荆州为何来犯我巴州?咱们那位先王为何会突遭人袭杀?”
“将军的意思是……”
副将面露惊色,压低嗓音继续说道:“某非江陵王想要……”
楚云飞点了点头。
这时有人来报,说有人奉盛帅之命前来。
来人正是佘睥龙手下。
拿到令牌之后,楚云飞想了想,却并未下令入城,而是依然在城外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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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果然无人守城,虽说以这几人的武艺,便是城门紧闭,出城也非难事,可若有人阻拦,终究是件烦事,况且要将马车带出城去,翻墙就不成了。
平南城是必须要回的,有辆马车,要方便的多。
出城之后,魏青青与冷修贤便与元夕三人辞行,去追寻魏元青大军的下落。
而元夕三人也就此连夜向着平南城的方向驶去。
夜里赶路,终究是乏人,加之惊闻噩耗,心力交瘁的吕关雎有些支撑不住,趴在元夕的腿上昏昏睡去。
为了让吕关雎能睡得更安稳些,元夕轻声告诉驾车的成是非,要他慢些,夜里黑,有些坑洼之地看不太清楚,马车容易颠簸。
成是非撇了撇嘴,没吱声,不过马车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如此,三人连续赶了近两日的路,终于来到了平南城辖地。
成是非停了马车,伸了个懒腰,转头冲马车内说道:“元大哥,这都快晌午了,咱们歇会儿吧,旁边刚好有条小河,咱们的水也不多了,正好我肚子也饿了,你去打些野味儿来吃可好?”
元夕推开车门,跳下了马车,对马车内的吕关雎轻声说道:“关关,你也出来透透气吧!”
“嗯”了一声之后,双眼红肿的吕关雎也从马车内走了出来,以手掩面,背着成是非说道:“小非,你不许看!”
成是非吐了吐舌头,忙说道:“关关姐,你先找个地方休息,我先把马车停好,然后去拾些干柴来。”
说完,他便牵着马车走向路边。
元夕拉起吕关雎的手,什么也没说,二人就这样走向河边。
吕关雎已从成是非口中得知吕一平遇害的经过,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王季会向他爹爹出手,她也想不明白,为何连周伯昌也惨遭人暗杀。
她想为爹爹报仇,可王季已经死了,她又不知该去找何人去报仇。
平南城,还会是她的平南城么?
寻了一处阴凉平坦之地,元夕柔声说道:“关关,你先在这里歇息,我去抓些山鸡野兔回来。”
吕关雎点了点头,“元大哥,你去吧,我去河边洗把脸。”
来到河边,吕关雎轻轻蹲下,双手掬起一捧水,闭起双眼,然后将水轻轻泼在自己的脸上,丝丝凉意浸透心神。
睁开双眼,她看着河中的自己,怔怔失神。
自小街坊们便说,吕府的大小姐,长得更像爹爹。
河边又来了一个人。
这本就是官道,有人并非什么稀罕事。
可那人却是向吕关雎径直走去。
吕关雎已听得有人走向自己,她转头看了眼,见是个普通客商模样的男子,便又将头转了回来,站起身来,打算去树下歇息。
她不想与一个陌生人说话。
吕关雎当然不是怕,而是不愿,尤其是眼下这般心情,更是不愿。
谁料那人却是开了口,“有道是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
吕关雎微微蹙眉,转头看向那人,“我认识你么?”
那人微微一笑,“本该早认识些的,因为一些意外,便被耽搁了,不过不打紧,眼下见到你也不算迟,你说是不是?吕大小姐!”
听得此人说出自己身份,吕关雎心中大惊,高声喝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拱了拱手,上下打量了几眼吕关雎,赞叹道:“大小姐的确生得花容月貌,再加上这身英气,啧啧啧,难怪有人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
惊退几步,吕关雎厉声问道,直觉告诉她,眼前之人很危险。
那人笑了笑,“大小姐且放心,鄙人知道自己才疏学浅,相貌平平,不敢对你生出爱慕之心,所以嘛~”
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他欺身上前,一掌劈向吕关雎,口中继续说道,“这怜香惜玉之事,就没什么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