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记恨过,何谈原谅?”萧拯轻轻一吹,落在桌子上的灰烬飘洒地落到了地上,轻飘飘无声无息。
“看来你还是对我耿耿于怀……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心念念的就是能早日见到你的这一天……可这一天真的来了……我们放佛也回不到过去了……我做过的错事我自己知道,根本不能叫人原谅……可师弟你……不应该这样的就被埋没了。你是有才华的,你的才华远在我之上,你应该有比现在这里更好的条件,你应该施展你更好的抱负……这是我这个做师兄的一点心意,不是弥补,只是一点心意,还望你不要计较收下!”钟世威掏出了一张银票,朝着萧拯的方向打开递了过去,那上面清晰地写着一万两!
“你猜那上面有多少银子?”封遥问小蝶,小蝶偏着脑袋摇了摇头,封遥愤愤道,“多少银子我爹也不会稀罕的!”
过真,萧拯连看上一眼都没有,他只是淡淡道,“可能在你眼里我这里有些寒酸,可我根本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宽敞的房子,伺候的下人,堆成山的金银……这些都比不上我现在安逸的日子,伴着我的家人,做着我喜欢做的事情!此生足矣!”
“怎得?你就不想叫师兄心安吗?你就非要用这样折磨自己的方式折磨我吗?”钟世威捶胸顿足起来,封遥噘着嘴巴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小蝶认真地附和着点头。
“心安?想要心安要先有心才行!你还有心吗?”萧拯淡淡一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钟世威怔怔地问。
“其实这么多年我并没有觉得我过得有多苦,生活上的窘迫根本不能压制我,反倒一个问题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每每午夜梦回我都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当年的你,真的摸不出一个孕妇的喜脉吗?”一句话,钟世威僵硬在了那里,他脸不的肌肉明显地抖动了两下,结巴地问道,“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明白。我原本以为你真的是一时的疏忽,我也原本以为你真的学艺不精。可后来,当我狼狈的出逃,你却在城里蒸蒸日上的时候,我放佛恍然大悟了起来,或许当年的一切都另有原由也未曾可知?你说呢?”既然已经回来,萧拯自然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当年的钟世威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余地,现在的钟世威更不可能给他任何翻盘的机会!可惜的是,萧拯不是钟世威,他学不来钟世威的虚与委蛇,他会的只是直面相对!
钟世威诧然的眼中掠过了不详的杀机!他撕去了伪善的外表,凶狠地盯着萧拯,脸上露出了凶险的神色。
“他们说得是什么?”小蝶低声问道,封遥也是一头雾水,她摇晃着脑袋道,“我也不知道!”诚然,封遥是不知道的,她只清楚萧拯制香手艺一流,却不知道她的这个爹爹当年也是京城的一名小有名气的郎中。只不过被迫离开之后,萧拯就潜心制香,专心研制胭脂水粉,就算偶有给人治疗类似烫伤之类的疤痕,也都只说自己是个卖胭脂水粉的,从来没有把自己看作是一个郎中!
“怎么?这个问题师兄很难回答吗?”看着钟世威的面目,萧拯反而慧心地笑了,他相信,这才是他钟世威本来的面目。
“这么说你回来是来找我报仇的了?”钟世威狠狠道。
“不是报仇!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萧拯的手指在酒杯中轻轻搅动,醇香的酒味飘满了小屋。他笑了,自信,淡定,从容地微笑,放佛这阴暗屋中的一抹阳光。
“你确定凭你现在的一切可以打败我?”钟世威轻蔑地环顾着屋子,他的眼神最终落在了萧拯朴素的粗衣上,这里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以卵击石,萧拯是何等的可笑!
“不但确定,而且非常有信心!”
“你这样说话很容易激怒我!你知道,我被惹怒了的后果!”钟世威霍然起身。
“钟老爷还真是不好惹!不过我这个人就喜欢尝试一些刺激的东西!”
“那好,既然师弟这么说,那我们就拭目以待!”钟世威将桌上的银票收好,愤愤地向着房门的方向走去,当经过封遥和小蝶的身旁时,他满是仇恨的双眼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随即,连同送食盒的两个汉子一起走出了莫回头的大门!
“好走,不送!”封遥清脆的嗓音响起,钟世威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几个人的声音消失在白色的暮雨之中!
萧拯仍旧坐在那里,看着钟世威发怒,看着他离开,看着他的身影消失……